夜里的凉风吹到脸上,孟琼总算清醒几分,很干脆地“啪”一声,拍开面前陌生男人的手。
往后退一步,才慢吞吞扭头,边走边给王安喃打电话。
墨绿色绒面高跟鞋很惹眼,鞋跟细长,走路很累脚。
孟琼索性不再动,找个路灯停下,侧身倚在灯柱,随意踢掉高跟。
垂眼,手机屏幕不停闪烁,等待拨通。
男人站在她身侧,慢慢弯下腰,暗沉的目光扫过脚跟,白皙的肌肤被磨擦大片红痕。
“疼不疼?”
后知后觉感到胀痛。
孟琼抿着唇,低头凝视半跪在面前的男人,一时看得出神。
确保只是些轻微的摩擦后,他才起身,一动没动,一双黑黢黢的瞳仁对上她的,直勾勾。
明艳挂的长相,锁骨精致,美目潋滟。黑色的蝴蝶袖吊带上衣收紧,衬得腰身纤柔,袅袅动人,美得恰到好处。
男人的手慢慢抬起来。
指腹摩挲着唇角,染上明艳的口红色,孟琼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下一秒,男人的唇覆上她的。
吻很温柔,她闭上眼,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齿,又很霸道,不给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能汲取和依赖对方。
路灯明亮,偶尔又车流驶过,夜色正是撩人的疯狂。
再待孟琼醒来,已经天明,远山爬起薄雾染红山色。
屋内除了她,空无一人。她是独居,这个点不会有谁来。
记忆停在没来得及消退的吻里,似乎耳边还残存着滚烫且灼热的气息。
孟琼放空好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整个人脱水一般,唇瓣干涩得起皮。
她倒了杯水,赤脚跑到拉开落地窗帘,推开一扇窗户通风,有清晨的微风吹进屋内来,刮在微烫的脸上很舒服。
茶几上放着温度计,她刚量完。
——三十八度二。
还在烧。
孟琼蜷腿坐在沙发上,又抬手摸了好几下额间,叹口气,给王安喃发了个消息。
这时门铃响起,孟琼走过去,晃晃悠悠打开门。
门外的少年贴墙而立,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黑发乱糟糟的,像被雨淋湿过又干透。
昨晚鸽了他的事还历历在目,孟琼有点愧疚。
“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感冒的喑哑。
纪听白抬起头,盯住她苍白的唇色,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她手心。
“里面有退烧药。”语调硬邦邦的。
手里的提绳还有男人留下的余温,孟琼怔了怔,低头看见白色塑料袋里,躺着好几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