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走,“很小的时候,我爷爷也常常这样拄着拐,他那时候年轻,但是腿脚不太好,就在大院门口等我回家,有时候玩得晚,他满大院找我,然后气冲冲过来把我拎回家。这些年在国外,也只有他偶尔会打电话来,只是他现在病了,也不太记得清这些事情。”
孟琼随口问道:“病得很重吗?我认识几个有名的医生,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老头子年纪大了,是我们留不住他。”骨子里强硬的少年这时带几分罕见的柔软,“他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反反复复,我回国就是想再陪陪他。”
路灯亮起,暗黄的灯下,孟琼忽然盯着红色的高跟鞋尖沉默。
走了好一段路她才说:“多陪陪老人吧,人不在了连机会都没了。”
两人还没走出这条街,孟琼塞在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显示,又塞回包里,没接。
只是对方很快又打过来一个。
孟琼侧身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犹豫道:“我……”
话没说出口被人打断,男人垂眼,把含在嗓子里的笑意吐出来:“渴了吗?我去帮你买瓶水。”
“好。”她点头。
纪听白乖顺地迈开步子转身离开,忍住回头的冲动,极力克制自己汹涌的情绪,狠狠地闭上眼。
抬腿走进一家超市,那家饮料柜里没有孟琼平时爱喝牌子的矿泉水,他沿着街跑了好几家,才把水买回来。
他回到路灯下时,女人的电话结束了,路侧停着一辆惹眼的红色迈巴赫,孟琼正和司机说话。
矿泉水瓶身被人握紧,纪听白绷直脊背走过去,神色在吵闹的街头显得格外暗沉。
男人站定在她面前,眸色沉静,没有先开口。
他似乎在等一个结果。
孟琼的目光移到他的脸色,冷白皮上滚着热腾腾的汗珠,她停顿的格外明显,很平静地看着他黑沉的瞳仁。
“我有事得走了。”
毫不意外,男人装作不在意,把水拧开递过去。
孟琼知道他跑了很多地方才买的,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来。
她若无其事地笑着:“谢谢你的水。”
她留到现在,只是想当面告诉他。
孟琼不想再像那夜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开,那夜小孩儿好像淋了雨,她后来愧怍的不行。
一旁有司机打开车门,孟琼准备上车的时候,纪听白拉住她的手腕。
孟琼回头看他,很抱歉:“这次来不及,我先欠着你。”
她看着腕表:“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