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抓着裙摆,摄魂勾魄地抬眼看,扫到男人满脸紧张,冷白色肌肤绷着。
其实很好猜。
时隔遥远,孟琼撩着卷发半倚着,仔细回想了下,忍住笑,“现在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纪听白确实信守承诺回来找她了。
他抿唇解释:“我跑出去之后昏迷了好久,醒过来已经在国外了。”
那年,纪听白想去找她,光脚从医院里偷溜出来,可到了机场,九岁的孩子弥散在人来人往的乘客中,蹲在地上沉默流泪,护照被纪安黎收走,他浑身上下只有打车剩下的十五块钱。再后来,纪安黎生怕纪听白和程家染上一丝关系,把他关在沉闷的屋子里,他再没有回国。
他在国外看了很多很多月亮,始终比不上和她待在一起的那晚,氤氲的眼泪,依偎取暖,天明恍若未闻。
纪听白抬眸看她,半跪的姿势,把女人的漂亮面容看得清楚。
没有言而无信,他来找孟琼兑现诺言了。
“琼琼,我长大了。”纪听白眸底幽暗的情愫终于清晰起来,融化成一抹俗气的笑,“我回来找你了。”
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如此浓重的情绪。
心弦颤动,孟琼咬着红唇,呼吸随之急促,随口许诺的玩笑话,被人记了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回来见她,不顾一切也要挤进她的身边,她如何不会动容。
一件往事把纪听白和孟琼早就绑在一起,原来徐元清嘴里的认识,是那样的。
那起绑架案只是她童年轨迹里不起眼的一次,但也险些要了孟琼半条命,至今,勾惹出来的回忆,还能够忆起血淋淋的片段。
可她明明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语言交流障碍,不会哭也不会笑,连馊了的饭也平静地吞咽下去,冷漠地抱着脏兮兮的小熊坐在角落中不撒手,像极了保姆阿姨家患有自闭症的小妹妹。
孟琼凝视他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着开口:“你的病?”
纪听白哑着嗓子:“好了。”
他的神女治愈了他整个灰白色世界,千疮百孔寸草不生的心脏,随之复苏。
她是梦里的南柯,在巴黎那晚,再见时,她浅笑时的明眸潋滟,填满了日夜梦魇循环般的沟壑。
纪听白的过去太糟糕,通篇是漆黑的墨色,他不愿再提。
俯身亲吻下去,温柔蚕食她的气息,拨惯了弦的指腹微微粗糙,半捧着孟琼的脸,纱帘遮掩住满室的旖旎。
男人的意图过分胆大,骨节分明的手掌无边际地游离,来不及推却,尾椎骨的痛感蔓延开来又酥又麻。唇色被染成胭脂色,仍被舔舐着不放。
孟琼抬手挡了下来,身子柔软的不可思议,胳膊无意识地搂住男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