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有比息事宁人更好的办法。
程燃派人通知程时琅回家。
方觉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脊背微微颤抖,死咬着唇不再说话。
程夫人沉默地吩咐了佣人,很快端上一些点心和果盘,咖啡对孕妇不好,换成了果汁,程夫人递到她唇边。
“孩子是程家的,我们自然会认,孩子你别怕。”
“时琅马上回来,这事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方觉夏听到那个名字脸色煞白,单薄的肩头颤抖地更厉害,几乎仰着小脸求她:“夫人,他会把我抓走关起来,那里太黑了,我害怕,我不想见他——”
玻璃杯被她摔碎在地面,果汁溅得满地狼藉。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会刺激成这样,程夫人从她的言语片段中更是不敢细想。
只能轻轻抱住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摸得到隐约纤细的脊骨,泪花还在顺着脸颊不停地流,程夫人见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自她嫁入程家十余年,孩子一直是她心上大事,不止丈夫羡慕其他太太怀胎十月,程夫人也盼着能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环绕在侧。程家冷冷清清,始终热闹不起来。
这般想着,程夫人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感,连带看方觉夏的眼神也慈爱了些,“孩子几个月了?”
谈及孩子,方觉夏眼角终于弯唇笑起来,“预产期在下个月初。医生说胎儿很健康。”
程夫人也被女孩的心情感染,“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在程家住下吧。”
方觉夏眼睛亮了,而后又怯怯地问:“我可以吗?”
程夫人点头,“后院很大,你可以安心养胎。”
养在家里总比养在外面好,心安。
只是,程夫人想到孟家,柳眉不禁蹙起,还得想个法子瞒过这个月。
程燃一直陪坐在旁,夫妻默契对视一眼,显然是默许。
程家的佣人效率极高,很快就在西北角收拾出一处幽静的小阁楼来。
佣人小跑着说孟琼来时,程夫人正陪方觉夏往后院走,心一顿,扫了一眼茫然的方觉夏,才沉声交代旁人几句,快步往客厅的方向走。
若此时程夫人回头,能看见方觉夏的脚步变了方向,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了她。
“孟小姐。”
方觉夏柔柔弱弱地叫她,步子走得很轻缓,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惹眼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