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远望方觉夏被救护车推走,程时琅也跟车离开。
这笔交易是双方自愿的,方觉夏会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孟琼离开程家之前,站在院子栽的雪松树下抬头看——
白云飘浮,树荫摇曳,这个角度望去,二楼某间卧室书房那扇小阳台,一览无余。
墙沿被人摆着一丛开得正艳的玫瑰,如同无原则的爱意盛放在阳光里。
心里忍不住甜蜜,手机里给他发消息:
【知道你在。】
【阳台,出来。】
视线里下一秒便出现一张精致的面容。
隔着遥远的距离,孟琼和他对视,一双美人眸隐隐含笑。
孟琼看不清他的神情,似乎能想象他眼角下那颗泪痣笑时的模样,光线透过雪松斑驳在她身上,一身青黛色,消散了冷冽的温度,微微挑起笑意。
他明明很在意,却呵护她尊重她,不会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和做法。有些人天生就是契合的。
程时琅去取检查报告单。
医生是常看的那位,对方觉夏的情况很了解。详细地给程时琅分析:“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孩子发育的很好,今天忽然昏迷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有些出血,情况不严重。产妇的心情很重要,最好能一直保持舒缓愉悦的心情,长时间低落,容易造成早产。”
听到最后这半句,程时琅平复了心情,和医生道谢后回到病房。
保姆已经来了,炖好的浓粥放在床头,无奈地看着病床上的方觉夏,朝他摇头。
“醒了,不肯吃一点东西。”
“好,这里有我。”
保姆离开,程时琅走到病床前坐下,药水缓慢地输进身体,方觉夏苍白的脸掩藏在黑发里,瘦弱的肩背对着他,不愿转过脸来。
“夏夏,”程时琅长叹一口气,伸手去撩她的发,“你怎么这么不乖。”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冰冷的脸,果然满手泪痕。
一声亲昵地称呼让病床上的人颤抖得更厉害,泪珠克制不住,一颗一颗往外冒,滚落白色枕巾里,留下一片湿润。
“别哭了。”程时琅想抱她,她耍脾气般缩在被子里,被人拨开被子揽进怀里。
他不再说什么,拿纸巾轻柔地擦干净她脸颊的泪,苍白的脸布满湿濡的痕迹,马上又有新的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程时琅轻轻地吻上眼角,湿热的唇试图抹平每一滴泪,如道歉般,在她耳廓旁开口,“夏夏,别哭了。”
“程总……你不骂我吗?我毁了你的婚姻。”
明知他最近忙,还不断给他添麻烦,明知孟琼对他很重要,她还是自私地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