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妾醒来时,已是深夜,旁边虽燃起火堆,却仍然冷得要命。
“你醒了。”
“和尚,我冷。”君非妾蜷缩着身子,打了个寒战,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蹭到乌邪身边,趴在他盘叠的腿上,“让我抱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算犯戒,佛祖不会怪罪的。”
乌邪没有拒绝,只是闭着眼睛,默念心经。
“和尚,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
本以为他像以前一样,保持沉默,没想到过了一会,他居然开口答道:“去年夏季经过此处遭遇暴雨,无意中撞入。”
“和尚,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吧?”那五个怪人本就厉害,再加上一条巨蟒,若不是她心血来潮想要跟着他,今天他必死无疑。
没等他回答,君非妾便道:“我猜,是因为你医治了他们的死对头,对不对?”除此之外,君非妾觉得,再不会有其它原因。二十来多年前,他出家时才几岁,断不会与人有什么恩怨。
“或许吧。”乌邪道:“连累你了。”
君非妾仰头,望着他笑了笑,“这就叫做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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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回到无为居,乌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煎药,君非妾忍不住扶额悲叹,近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喝药,怎么这日子过得跟前世一样凄惨?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拜镜里朱颜所赐,有朝一日若是再碰到她,定要好好招待招待她!
喝了药回到君府,在灵韵苑门口被母亲截住,何氏阴阴的瞪着她,沉了脸道:“夜不归宿,你去哪了?又干了什么好事把身上搞得臭哄哄的?”
这野丫头,真是野得没救了!看来,得赶紧将她嫁出去,让她知道什么是女子该做的……
低头瞅着自己身上污迹斑斑,君非妾差点没吐出来,那全都是巨蟒嘴里的涎水,恶心死了。
“娘,你还别说,我这次真的是干好事去了!”
“怎么着?”何氏才不相信。
君非妾便将与乌邪一齐下乡帮人看病的事情说了,何氏听得半信半疑。
“快去洗个澡,把这身换了,脏死了!就算是帮人诊治,也该注意点,别惹什么病回来才好。”何氏一靠近,便被她身上的怪味儿熏着了,忙挥着手绢催促。
在何氏看来,君非妾之所以如此桀骜不驯,就是因为跟着下水道人在山里,没受过什么闺训的缘故,是以,虽然经常唠叨训导,但待她从来都不算苛刻,只要她别伤及自身,也都任着她,就连前些天被东厂抓,也并未有过多苛责。
君非妾嬉皮笑脸道:“娘,我饿了,小村子里没什么吃的,您让厨房给我弄点好吃的呗?”
“行了,快去洗洗,娘亲自下厨给你做。”
“哇哈!娘真好!来,啵一个!”君非妾凑上去,在母亲脸上亲了一口,飞快的溜回屋了。
孙妈妈瞧着,在一旁笑道:“二姑娘性子虽野了些,却也难得活泼,反正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夫人您就宽宽心,把精力多多放在少爷和苏姑娘的的婚事上才是呢……”
“你说的还真是,等到二月开春,就该下聘了,接下来还有好多要忙的事,哪有精力管这个野丫头,我呀,也管不了她……走,去给她做点吃的。”别看何氏一口一个野丫头,心里却疼爱的很,刚才君非妾那一亲,更让她觉得熨帖。
此番伤得不轻,除了每日去无为居喝一次药,君非妾几乎都待在府里,或帮母亲挑选聘礼,或陪父亲聊天,或逗小丫头们玩。
有天去街上逛了一圈,回来时兜里装了一样好东西,将小丫鬟们赶了出去,一个人趴在塌上看得津津有味。
八戒偷偷溜过去,望着画册上大胸胸、大白腿的姑娘们,口水哗啦啦滴了一大片。
“啊哈你个色猪!”君非妾翻了个白眼,一巴掌甩在它脑门上。
八戒不以为耻,哼哼唧唧,仿佛是在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