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什么来着?想说魏峥以后不准再插手那小东西的事,想起她刚才对魏峥那股子亲热劲儿,他眉上青筋就直跳。
手往眉心处按了按,目光冰冷的扫向顾问、舒默,冷声道:“滚出去!”
“是!”如同大赦,顾问、舒默麻溜儿的滚了出去。
安以然冲出去那会儿是真的下了决心不跟沈祭梵了的,也是赌气。他总说多纵容她多顺着她,可她有事求他的时候他却不肯帮?帮别人都能帮,为什么就不能帮她?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吗?为什么就不肯帮她?
大抵也是被沈祭梵一直顺着,这忽然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前后落差巨大让她接受不了。就跟一直被糖罐子泡着的孩子一样,忽然被挨了个耳刮子那会是什么感觉?一直的纵容会让她觉得他对她所做的就是应该的,而她提的任何要求他也理所当然要答应。可没想到会碰了这么大个壁,一时间卡了想法就觉得自己在理,觉得他不近人情,觉得沈祭梵这人不行了,可恶了,讨厌了。
安以然有些茫然的站在帝王大厦外,顿了下跑出去拦了车直往孙氏地产去。
亏得她这时候想得起孙烙来,其实心里也没底得很。沈祭梵都不帮她,孙烙有什么义务帮她?再说,她那时候让他那么伤心。
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求别人。能求的除了沈祭梵外就只有魏峥,可沈祭梵不点头魏峥是不会帮她的。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到孙烙那去,就算被他指责也好,她还是要去试一试。心里还是觉得孙烙比沈祭梵好,孙烙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更不会那么说她。
想起沈祭梵说的那些话又气得咬牙,她也有尊严的好不好?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不帮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话重伤她?
后面魏峥跟着车直达孙氏地产,抬眼看了眼孙氏地产的logo眼底滑过一丝犹豫,这事儿沈爷知道可真得扒了安姑娘的皮了。犹豫了下,到底是报还是不报。几乎瞬间的犹豫后接通了沈祭梵的通话,能不报吗?根本就瞒不住。
安以然孙氏地产倒是比帝王大厦容易多了,安以然直接进了大厅,跟前台说要见孙总,前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直接说请上十五楼。
孙氏地产在这栋办公大楼的十五楼A,安以然上到十五楼,孙氏地产的前台倒是很热情,不过也仅仅是请她在休息区等,在等的期间给她倒了杯水。
这一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孙氏也下班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安以然有些急,今天是最后期限,她再等下去安家就完了。起身时顺带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走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前台小姐:
“请问,孙总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能帮我再确认一次吗?”
前台小姐估计是早忘了她这一茬儿,顿了下,赶紧堆起公式化的笑容,道:
“很抱歉,这位小姐,孙总今天在接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可能暂时没有时间见你,你看,要不明天再来吧?”
“明天就晚了,小姐,麻烦再帮我传一次好吗?我真的有急事找孙总,拜托你了!”安以然满脸着急,明天安氏就要被宣告破产了,房子车子全都要被银行收走,明天肯定不行的。
那位小姐依然公式化的笑着,耐心道:“这位小姐,不是我不帮你……诶,王助理,这位小姐要见孙总,孙总……”
前台小姐正好看到孙总身边的助理从里面出来,赶紧喊住问了声。王助理点头笑了下走近她们说:“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今天孙总没有时间见你了。”
“我不会很久的,五分钟就可以,难道孙总连五分钟都没有吗?”安以然赶紧对着王助理恳求:“我真的有急事找他,请您再帮我传传话好吗?拜托拜托!”
王助理满脸为难,左右还是说了:“实话跟你说吧,是安小姐对吧?安小姐来的时候孙总就说了,他不认识你,让你以后别来了,他不会见你的。”
安以然恳切的脸瞬间僵住,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后喃喃反问:
“他不会见我?他说不认识我吗?你有没有说我的名字我叫安以然,我…”
“说了,安氏的二小姐安以然,说了。实在抱歉,我们孙总说不认识你,并且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公司,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王助理说完朝安以然微微点头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又走了进去。
“你等等……”安以然急声而出,王助理已经进去了。
安以然忽然泄气了,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颓丧着气,转身走的时候对前台小姐抱歉的笑笑说“打扰你了”,然后默默的进了电梯,靠在电梯墙面,叹着气。就算做错过,也不能给一次改过的机会吗?双手捂着脸,觉得难堪。
孙氏办公室,王助理敲了下门推门进去:“孙总,安小姐走了。”
“知道了,你下班吧。”孙烙抹了一把脸,低声道。
“好的,孙总。”王助理点头应道,偷偷看了眼老板这才再次走出办公室。
孙烙看着接到屏幕上的录像,看着她捂脸的痛苦,心底不忍心,最终关了电脑。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来找他的,安家,即便没有沈祭梵的忠告,他应该也不会出手相救吧,毕竟赔出去的数额不是小数,安家也是该尝点教训。
只是,她这样奔波,何苦呢?与她都没有关系。
安以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医院,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出来,她该怎么面对爸爸和病床上的爷爷?
拉扯着头发,打着头,老爷子的话一遍一遍的响起:就算养条狗,都知道知恩图报,孩子,你是安家走出去的人,安家有难,你责无旁贷!
该怎么办呢?她该怎么办才好?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可能帮她的都愿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