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明四这段时间像得了非典型性狂躁症一般,坐卧不安,心神不宁,连喝水都能呛的狂呕三次,这个时候,他的确不能淡定,因为宝子和二疯还不知道被关押在哪呢,阿诺前前后后打听了许多关系户,但都听到的是对方无奈的回答:易讯?这个就难度大了,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底细,只知道他一向做事雷厉风行,铁手判官的名头我也听说过,这家伙简直就一疯子,疯到曾经把自己的老婆逮捕入狱,诺哥啊,你没事还是少和他沾点边,小心给自己惹麻烦。
明四和阿诺待在房间里,抽着烟没有相互搭话,他们心里都埋着事,相互明白却无计可施的事,即便如此,但他们的脑子依然快速旋转着,找寻着脑海里有可能帮上忙的任何人,这时潘美瑞开门直冲了进来,“四哥,想到办法了没?”
明四没有搭话,此刻他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这个,同时他期盼的看向阿诺,好似希望在他那里找到一丝惊喜,阿诺踌躇着张张嘴好似有苦难言。
潘美如见状也转向,急急的问:“诺哥,你们倒是说话啊,不知道宝子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真让人担心。”说完竟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
明四忙走过去拍拍潘美瑞的脊背,“别哭,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人,看你现在状态也不好,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大假,在家好好休息,一旦有宝子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说完便催促着潘美瑞回去了,因为明四此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声,那年读书的时候,他请一关系好的女孩去小山坡喝酒,本来是件挺惬意的事,没成想那女孩喝了一两瓶就啼啼哭哭起来,还用明四的电话打给宿舍的人诉说未知名的委屈,后来搞得她们宿舍的三四个女孩也跑来一起在那哭,那场面真叫一个无奈,明四尴尬的不知如何好,看着周围经过的陌生人疑惑的眼神,他真有种百口莫辩且钻地缝的念头,后来这件事就给他造成了创伤性的阴影,以致只要听到女人的哭声就头皮发麻,灵魂出窍一般。
待潘美瑞走了之后,明四关门回身问阿诺:“我知道你刚才有话要说,快说吧,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呢?”
阿诺把眼镜从鼻翼上拿下来,用手胡乱的擦擦上边的油腻,这段时间他也没咋休息,导致眼镜上污污的一片,只见他长叹一声,“四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办法,但我觉得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这个。”
“诺哥,有什么办法快说吧,你倒是急死我了。”
阿诺挠挠头皮,“听说那个易讯是上边派下来的,所以就要找上边的人打听,你想想看,如今在这北海市我们认识且上边关系硬的人还有谁。”
明四疑惑的看着阿诺,头脑里快速的闪过自己认识且来头不小的人,他忽然一拍脑门“对,我怎么就把她给忘了,也怪我一时急的乱了方寸,好,我这就去找亦可儿。”于是他也顾不得整理几天都没梳洗的头发,急急的冲了出去。
天悠悠的下起了小雨,瑟缩的树叶声在林间显得很单调,但这种单调却是多么的让人安宁,就像在寒冷的暴风雪种走进壁炉的小屋中让人倍感温馨,此刻一个带金丝眼镜的瘦弱中年人望着墙上的画出神,眼睛里尽是泪水,模糊着他的整个视线,正当他陶醉在这种伤感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厌恶的脚步声,于是他快速拿下眼镜,用手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以往的无所谓。
“龙哥,在干吗呢?”来人也是个中年人,其貌不扬且个子低矮,但见过他一次面的人可能久久不能忘记,此人生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皮肤黝黑铮亮,试想一个又黑又大的脑地架在一具瘦小的身躯上,那是多么的揪心,好似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来,不禁让人想起远在非洲的难民小孩。
龙哥回身微微一笑,“怎么不多睡会。”
“哪里睡得着,这是什么画,看起来怪怪的。”此人指着龙哥刚刚看的画说,然后又读起了上边的小字,“《斥子图》,少年无望不知事,以为义薄如云天,怎料未知惹他事,人到中年似老年。龙哥,这是你画的吧,真有范,连诗都那么文艺。”
“别取笑我了,铁手判官。”
此人正是现在处于北海风口浪尖上的红人,铁手判官易讯。
“额,龙哥你怎么也跟随他人这般叫我,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一听到这个我就想起我的老婆了,要知道谁他妈愿意没事把自己老婆往火坑里推,要不是当年我拉她,她早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从那时我就恨那些拥有权力且忘形的人,一旦被我逮着小辫子我就把他们往死里整,当然必须是我能惹得起的人,我是不是特恬不知耻?”
“呵呵,没事兄弟,我理解你。”
“对了,龙哥,那两个人怎么处置?”
龙哥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紧不慢的说:“你看着办吧,但不能给我整死了,留着他们有用。”
“不知道龙哥此次为何要整他们,据我所知那个二疯可是你们帮会的二当家,是不是他触怒了你?”
龙哥嘿嘿一笑,气定神闲的品着乌龙凉茶,“那倒没有,只是我的兄弟包全书因他丧命,所以我就想借此让他吃吃苦头,也算对包全书一个交代,再者我可以试探他是不是诚心归于我帮,我始终觉着他没那么单纯。”
“明白了,那我就让他们再多受点折磨,然后看能不能顺便套些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