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最好我们不要落得那么难堪,马洛。我们衷心期望吧!&rdo;
&ldo;我也这么认为,组长。还有多谢你对我这么友善。&rdo;
我走回前廊,向值勤官点头再回我的车子上,觉得自己仿佛老了二十岁。
我知道‐‐而且我还他妈的确定亚历山德罗也知道‐‐米切尔早死了。他并没有把车开到贝尼亚基多峡谷。而是有人把他载到那里,并在车子后座干掉他。
整件事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有些东西你可以称为&ldo;事实&rdo;,它们根据统计数字、媒体报道、录音机等证据来形成,但有些东西你之所以称为&ldo;事实&rdo;是因为它们实在不证自明,非这样不可,因为其他说法都不通,也没有其他说法可言。
第二十二章
这一切仿佛瞬间划破黑夜的一声叫喊,只不过它是无声的那种。这种状况几乎都发生在夜里,因为暗夜时刻正是危险之际。不过我也会在大白天遇上这种状况‐‐一种诡奇而清明的时刻,就在那一瞬间我会突然明白一件让我一直无从真正了解的事。一般情形下这种案子都要熬许多年才可能水落石出,然而眼前这件事却像斗牛士所谓的&ldo;真实来临的瞬间&rdo;般一下子都明朗化了。
再也没有其他理由了,其他理由都说不过去。但是我仍然把车开到朗齐奥&iddot;德斯坎萨多旅馆入口对面,熄火关灯后把车沿山径滑行五十码,接着再使劲拉起手刹。
我走进旅馆大厅,夜间服务铃上有点微弱的灯光,但柜台人员已经下班了,不过才十点半。我走到后院在树丛间逡巡,发现了两辆汽车,其中一辆是从赫兹租车处租来的,要看出车主是谁就像猜停车计时投币器里的铜板是多少一样困难。我趴在车窗上勉强看到驾照上的号码。旁边停的另一辆是戈布尔又小又脏的老爷车,不久前它还在卡萨旅馆好好地停着,现在却到这里来了。
我沿着树丛回到我房间的楼下,从下头探望房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步上阶梯来到门前,贴上耳朵倾听。有一会儿时间屋子里无声无息。然后传出一阵压低的啜泣声‐‐男人的啜泣声。接着是微弱低沉的咯咯笑。再下来则好像是一声重击。然后又归于死寂。
我下了楼,越过树林找到我的车,打开行李箱拿出千斤顶,再度小心地回我房间‐‐这回我更加谨慎了。我再附耳上去听,静悄悄的,什么声息都没有,一如深夜的沉寂。我掏出口袋型手电筒,先探照窗口一次再移照到门口。就这样子,几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久后门被打开露出一道缝口。
我用肩头狠狠撞上去,把大门给轰一声推开,门后的男人先是重心不稳地退开,接着便笑了起来。昏暗之中,我看见他身上有把枪,于是拿起千斤顶朝着他的手腕砸过去,只听他放声尖叫,我再砸他的另一只手,枪便落地。
一抽身,我便将房里的灯打开并把门给踢回去。这家伙一头红发,脸色惨白,一双眼死气沉沉,疼痛使他的表情夸张地扭曲,但是不改那对眼珠的死寂。虽然伤成那样,丝毫不损他的强悍架势。
&ldo;小子,你的贱命保不了多久了!&rdo;他说。
&ldo;你的命是根本保不住,别妨碍我了。&rdo;
他试着想笑。
&ldo;趁你的狗腿还在!&rdo;我对他吼着,&ldo;跪下去,趴地上,脸朝下。对了!你不希望我把你的脸砸烂吧。&rdo;
他本来想吐我一脸口水,不过自己呆住了,然后身子一滑便跪在地上,双臂撑开跪着。现在他倒呻吟起来了,突然间他整个人像崩溃了一般。这种人一旦抓着武器就凶悍得令人咋舌,不过一旦丢了刀枪就成了这副德行。
戈布尔在床上平躺,他的脸像被捣碎过一般遍是刀痕血渍,他的鼻子被打歪,神志不清的他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那个红头发的家伙还瘫在一边,身边不远躺着他的枪,我抽出他的皮带捆绑住他的脚跟,然后将他翻过身好搜他的钱包。钱包里有六百七十美元,一张署名理查&iddot;哈维斯的驾照以及一家圣地亚哥小旅馆的地址。皮夹内则有近二十家银行所开出的有面额支票、几张信用卡,但是我找不到枪支拥有证明。
我丢下他,径自往楼下走去按夜间服务铃,持续按了一阵子,一个家伙从黑暗中走下楼来,是杰克,他一身睡衣,而我手上还抓着千斤顶。
他神色惊惶,&ldo;有什么事吗,马洛先生?&rdo;
&ldo;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我房里躲了一个无赖等着干掉我,另一个人被揍成稀烂躺平在我床上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也许你们对这类事早已司空见惯,不是吗?&rdo;
&ldo;我来报警!&rdo;
&ldo;杰克,你真够他妈的好心!你瞧,我还活得好好的。你知道这里该做一番什么改变吗?改成宠物医院!&rdo;
他开了锁进入办公室,当他在电话上跟警察报告时,我便回房去了。红头发的家伙真够有种的,他挣扎半天想靠墙坐起身来,但眼睛仍然张不开,嘴巴扭出一副狞笑的表情。
我走近床头,戈布尔睁开了眼。
&ldo;我失手了!&rdo;他喃喃自语,&ldo;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所以我混不下去了。&rdo;
&ldo;警察就要到了,说吧!这一切怎么发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