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果乔慕是愿意屈就的人,当年或许就会放弃腹中的乔霖轩,又或者她留下了,最后说不定也会嫁给温瑾。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时隔这么久,仍然觉得庆幸。
乔慕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其实后来我也想过,齐寒秋是个很悲情的人,这些年他一直被齐青山逼迫着成长,许多观念已经非常扭曲。”
白墨颔首道:“家里的长辈一直对姑姑的死不能释怀,我小的时候一直没有听爸妈提起,也是直到我回国就任九州的时候,我爸才告诉我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如果家里早一点把齐寒秋接到白家,或许他的际遇就会不一样。但转念想,一个人的性情是最难把控的,如同当年齐青山,他肯痴情地为了姑姑跪在白家请求,也愿意放弃齐家的家产,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背叛。”
乔慕听出他语气的感慨,不由默了默,低声道:“这次我公开所有消息……”
“你做得很好。”白墨摸着她的头,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在犹豫,这件事情上,齐寒秋既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但这两者不能相互抵消,他所做错的事情就是错的,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一味的退让和包容不能给他任何好处。事到如今,这是他的选择,他一早或许也对结果有所预料,但还是选择这样做了,就不怪其他人。”
乔慕听得也叹息:“这些事情,难以评说谁对谁错,上一辈的恩怨纠葛,终究对下一辈也造成了影响。”
“比起这个,我倒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借此能公开霖轩的身份,是最大的收获。”
乔慕撇嘴:“白捡一个儿子,恭喜白总喜当爹。”
白墨失笑,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出了空间之后,正好温语清来了,她见白墨气色不错,不由笑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中午我看你脸色不好,叫你多喝些鸡汤,就是不听。阿慕来了,你就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乔慕和白墨都心知,这是空间的原因。
白墨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无语:“妈,知道您关心儿子,可我真的恢复得很好了,鸡汤再好,也架不住天天喝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温语清嗔怪:“你是伤到头上,肺部也有损伤,之前还昏迷那么久,把我们都吓一跳,怎么能不小心点?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呢?”
白墨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不由叹气,答应了她。
这样吃瘪的样子,倒是少见,乔慕笑得眉眼弯弯。
白墨伸手去捏她的脸。
结果被温语清中途拍开,教训他:“你这孩子。”
乔慕笑得不行,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母子两人。
这里是江城,白家的老宅,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环境也十分清幽,白墨醒来以后,就来了这里休养。
乔霖轩则在渝城上学,离开了父母,他小小的年纪,竟然也没有哭闹,反而十分懂事,乖巧独立的样子,看得所有人心里发软。
乔慕想起这个孩子,心里有些愧疚,从小给他的陪伴并不算太多,但他仍然这样乐观积极,令人侧目。她想着,唇角不由弯起来,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
“少夫人。”钟毓却突然从游廊一侧的拱门走来。
“钟管家。”乔慕颔首。
“表少爷来看望少爷了。”他说。
乔慕微怔。
上次江城一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温瑾了。
生活忙碌,乔慕忙于奔波,也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
最后的记忆,也只停留在那次,他出手帮助长青,却说是自己投资的时候。
温瑾从游廊的另一端走来。
他西装革履,身材颀长,五官的线条很柔和,尤其一双明朗的眼睛,澄澈柔软,好似能涤荡一切黑暗阴冷。
乔慕就站在廊下,发丝随风而动,裙摆缭绕着花香,抬眸挽起耳边一缕散发,眉眼沉静,目光悠长。
很突然的,温瑾想起了初见时的场景。
乔家五光十色的定点喷泉,穿着礼服的女孩在灯光缱绻处裙角翻飞,舞步悠扬,眉眼里都带着柔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