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样呢?玉瑶虽是她女儿,可六郎是他儿子啊,兄妹龃龉失了手,还能罚他什么呢?”李妃幽幽地说。
“他哪里是失手!我看他是故意下重手,除此之外,他去后宫淫辱宫女,父皇只当不知吗?”李月容越说越气,想起传信之人形容萧雪琼的惨状,简直想阉了李致那个王八羔子。
“韦妃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跪下来求我,你父皇怕是心疼都心疼死了,我还能说什么。至于那个宫女的事情,姨娘劝你一句,莫要冲动。怒气冲天地闹到你父皇面前,让他知道几个孩子为了个奴婢闹得不可开交,你们各有各的理不怕什么,你父皇却最看重声名威严,最后遭殃的只怕正是你想维护的那个孩子。”
李月容默然不语,李妃说得自然有理,可是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去呢!再者,她放过李致,李致会见好就收不再生事么?不可能。
李妃叹了口气,又道:“你们年轻气盛,总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只是人生在世,谁都得学会个“忍”字,就连你父皇也不例外。我知道,你们背后都说我懦弱,我也是凡人,我就不想痛痛快快出口恶气么?可我总得想想气出完了怎么办,你也不妨多想想吧。”
“是,多谢姨娘教诲。”李月容虽不甚赞同,但颇为感动。
“这时辰宫门都闭了,再出宫还得去请旨,今夜不如就在你妹妹这委屈一晚吧。”
“月容也有此意,不过还是要先去趟女役所。”
“是去看你那位“旧友”么?这个时辰过去,丫鬟们都一齐聚在屋里,人多眼杂,有什么话也不方便说,倒不如遣个人把她叫来。”
“姨娘说得有理,可是她今日受了惊吓,又伤了胳膊,我不想她来回奔波。”
“伤了胳膊,又不是伤了腿。你对这个孩子也太过上心了,姨娘一旁看着都吃味。”李妃半真半假地打趣道。
“不瞒姨娘,我和她自幼相识,视她如妹。”
“好吧,你既如此疼惜她,便派我宫里的太监用旧辇子接她过来可好?”
“如此便多谢姨娘了!”李月容欣然道。
女役所白日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晚上自然难消停,女婢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仔细一听就能发现她们低声谈论的不是南平公主,就是吴王,还有倒霉的萧雪琼。
柳芽儿怕回院里遇到李致露了馅,在库房干完活后又在外面心神不定地呆了好久才回去。
这时图兰坐在她床边,正安慰邻榻的萧雪琼,说着说着又开始担心起南平公主的伤势来,反倒换成萧雪琼安慰她了,柳芽儿在一旁默然不语。
“对了,你今天去哪了?一直不见你。”图兰随口问柳芽儿。
虽然早就想好了应对,柳芽儿还是心头一颤:“你从库房走了,那老太监就让我留下干活,我力气又小,好久才做完。”
图兰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走了之,把柳芽儿一人留在那儿,心里立刻升起歉意来。
“对不起,很累吧?”
柳芽儿轻轻摇了摇头。见柳芽儿一点抱怨的情绪都没有,图兰心里暖暖的。
“雪琼你的胳膊还疼么?”柳芽儿问。
“好多了。”萧雪琼还挥了挥手臂示意。
就在这时,猛烈而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快给老娘开门!”陈二娘在门外吼着。
”雪琼啊!快穿上衣服和我走,公主来接你了!”陈二娘急冲冲地进来,又急冲冲走到萧雪琼床前。
“公主?哪个公主?”萧雪琼惊疑不定。
“还有哪个公主,自然是昭阳公主啊!你快些穿上衣服啊,别让公主等急了!”陈二娘不见萧雪琼动作,急得直接上手拉她胳膊,听见萧雪琼又直喊疼才放手。
“可是昭阳公主住在宫外,这个时辰宫门都闭了,她怎么接我?陈娘,你别诓我。”萧雪琼脑子里猜想不断,莫不是吴王搞的鬼,收买了宫人杀她灭口吧?
“我敢诓你也不敢冒公主的名诓你啊!真的是昭阳公主派人接你去南平公主殿里,她在那儿等着你呢,你快些起来!”
见萧雪琼还是不信,陈二娘直接说道:“你再不起来,那奉命的太监便要进来拿你,你一番挣扎还是得乖乖过去,快起来吧!”
萧雪琼无法,只好换上衣服随陈娘出去。
萧雪琼一路上胆战心惊,直到周围景色熟悉起来才渐渐放了心:是自己旧时住的宫殿,应该是去南平公主宫里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