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珠生前为刘喜奎产下两个孩子,长子刘春耕,次女刘芸。
刘春耕自小娇惯,年少轻狂,性格孤傲,喜欢自行其事,做事执拗,爱钻牛角尖,常常把刘喜奎气个半死。反倒是刘芸乖巧,常讨父亲欢心。一儿一女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所以刘喜奎对儿子冷漠,独宠女儿刘芸。
刘春耕在津口学堂上学期间,与几个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一次因上课大声喧哗,老师责罚之,令其站立门外听课,刘春耕刚从前门出去,又从后门进来。和老师在室内追逐,情急之下竟沿桌而走。老师震怒,令其退学。刘春耕借此便不来校,整天混迹于市井,流连于酒池肉林。借故学习之名,索要费用。刘喜奎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长军在刘喜奎家当长工,为人本份,并无偷懒,勤勤恳恳,事无巨细都料理得当,亳无差池。且头脑灵活,善于计算,刘喜奎均看在眼里,加之自己年岁已大,无心劳累,有意让长军管理家中账房事宜。征求长顺意见,长顺也表示赞同。遂叫来长军告之,长军唯唯诺诺,连声应允。刘喜奎同时当众宣布,自明春起,佃户的租子少交一成,由五成降为四成。
临走之际,刘芸听闻消息,跑去向长军告辞。
“恭喜你升任账房,我要去学校了,来跟你告别,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刘芸说道。
“我到账房去是你跟东家说的吗?”
“没有,没说过,这是你自已为自己争取到的。”
“嗯。大小姐什么时候走?”
“别再叫什么大小姐了!以后就叫我刘芸吧!”刘芸炽热的眼睛清澈如水。
“我知道了,这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已,一个女孩子家的”。
长军试探再三,“芸儿”两个字还是叫不出口。感觉拗口,不习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一个是大小姐,一个是长工,就象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可他心里似乎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想见又怕见到她,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
“我送你吧”。
去往三水县城有三十多里的山路。长军给骡子加了半升玉米,备好鞍子,把刘芸的包袄往肩后一甩,把刘芸的脚放进鞍镫里,搀着她的胳膊扶她骑上去。让刘芸扶着鞍子。长军拽着僵绳,朝山外走去。
刘喜奎目送刘芸,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三水县南关,张记当铺门外悬挂一面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當”字,迎风招展。隔着柜台,辛怀把一个蓝色碎花包袱递了进去,“掌柜的,你可拿好了!别磕坏喽!”张老板打开包袱,把鼻梁上的老花镜往上推了推,拿起放大镜仔细的研究起来。这张老板从事古董玉石,文玩字画的收购已近三十年,可谓火眼金睛,行家里手。
再三仔细观察,忽然抬头问道:“你想当多少?”
辛怀扯着破锣嗓回道:“您也识货,我实话跟您说吧,这东西可是宫里出来的,皇上的御用之物。两千块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
张老板听闻大笑:“我还说是太上皇用过的呢!有什么凭据,再说了,这东西真假难辨,现在仿造的金银器多了去了,都说是御用之宝,必竟是银器,金器或许可以值个两千大洋!”
说着,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纸盒,从盒子取出一个小酒盅,问道:“你看这个酒盅和你的是不是一模一样?你自己看看再说。”
辛怀顿时就蔫了,心里没底了,自已也怀疑起这物件的真徦了。
“我也只是赌一把,最多只出八百大洋!”
辛怀思忖再三,眼珠一转,说道:“掌柜的既然怀疑真假,那我不当了,你包起来吧!”
“再给你加二百吧!最多1000块大洋。不能再多了。”
“好!一千就一千。”
…………
辛怀心里那个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