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气得吹胡子瞪眼,闻言猛的回身怒道:“他塞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模样,竟然敢到我面前直言要求娶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
郭蝉忍住笑,“人家可是突厥的大王子。”
“放屁!什么大王子,三王子,我看他们突厥王室就是一群癞。”
“哈哈哈哈!”郭蝉捧腹大笑之余不忘点头附和,“的确,我也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癞。”
宣平侯侧头看着郭蝉,半晌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冷静道:“我看他们另有目的,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郭蝉也止住笑声,不过她的神情看上去并不为此担心,“他们能怎样?莫非还能逼着我嫁?如今是他们突厥战败,他们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先不说此事异想天开,就算是百人上书司马毅他也不会同意,让郡主和亲同向突厥人低头有何异?
宣平侯不是不知其中道理,只是他生气的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被这样随随便便的提亲,还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郭婵收起嬉笑的表情,塞禄此举的确十分令人费解,即使他想要求娶她也不必要亲自到洛水城吧。
莫非这其中有着巨大的阴谋?
没等郭蝉想明白,便听宣平侯道:“如今洛水城的事已经尘埃落定,至于其他的陛下自会吩咐。凌齐也已经救回,你和素衣还是快回京城吧,省的在这儿,你娘也不放心。”
郭婵嘘声道:“只怕是爹你担心娘独自在京城,故意让我们回去陪她的吧?”
宣平侯也不否认,“如果你这样想也不是不可。”
郭婵咋舌,果然是有媳妇没有女儿的人,她哼声道:“放心吧,不用你提醒,林靖那边的事儿了,我就动身回京。”
闻言宣平侯挑眉,“你这一趟千里迢迢,真的只是为了救凌齐?”
郭蝉意味深长的笑道:“自然不是,我还是奉旨来监军的!”
女儿大了,心思便越发难猜了,宣平侯摆手忍不住道:“我看你就是心眼多,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你看着办就行,别给皇上添麻烦。”
郭蝉不服气,“哪里是添麻烦,我这是给表哥解决麻烦呢。再说,爹你哪里老了,日后还要指望你带带兵马呢。”
这话勾起了宣平侯的兴趣,“你的意思是?”
郭蝉道:“如今朝中的老将并不多,被表哥信任的便更少了。此役之后靳将军必能重获宠信,日后也必领兵镇守边关。而京中周围的兵权分散,表哥出京前同我提过,这次派您带兵到此,也是为了让你重新执掌兵权而做铺垫,有了这次的军功,省的朝中那些酸儒多言。”
话落,宣平侯双眼绽放出光芒,年少时为心爱之人退出政权,不是没有惋惜,在同龄人战场洒热血时他在京中过着悠闲富贵日子不是没想过再起,只是需要权衡之事太多便一一作罢,如今若是有司马毅支持,便是朝中老臣反对也不是没法子。
可是真的可以吗?
宣平侯双拳不自主的紧握,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有机会领兵,这一次到洛水城本着是唯一最后的一次的机会也十分珍惜,在司马毅提出之后便立即应了。可如今告诉他,他日后可以领兵,而不再是挂一个闲职,如何能不激动?
郭蝉身为女儿,如何不懂这些年父亲的愿望,她笑道:“爹,这是表哥对你的信任,也是对我们宣平侯府和长公主府两府的信任。”
宣平侯回想起这段日子司马毅的所作所为,如果要派人来支援靳卢,他并不是唯一的人选,而是正如郭蝉所言,这是在为他铺路。如今郭蝉身居要职,接触的皆是朝政的核心,按理他安心守着闲职才是对皇室忠心的态度,或许真的是司马毅能够信任的人不多,所以便启用他。
如此一想,宣平侯慢慢的平复心绪,“如若皇上有命,身为臣子自然是赴汤蹈火。”
郭蝉不禁扯扯嘴角,打趣道:“别,爹,你这番话还是等着回京后亲自像表哥表忠心吧。”
宣平侯闻言也不禁笑了,他看着如今的郭蝉心中觉得很是欣慰,从前的郭蝉将辅佐司马毅视作毕生之愿,时常看不到她放松,如今她虽身负重担,却时常能看到她的唇边带着笑意,是那种真心实意的笑。
或许这些跟任素衣都脱不开关系。
了解洛水城的情况后,郭蝉并未久留,独自骑马赶回徐州,在进城时恰好碰上林靖带兵进城,想着是乌鸦山的事了,她迅速打马上前跟上队伍。
林靖正在同守城的士兵说话,听见马蹄声,回头一看见是郭蝉,立刻停下话头,静静的看郭蝉越来越近。
看郭蝉来的方向,林靖抱拳道:“郡主可是从洛水城回来?”
郭蝉下马,先是看了一眼众士兵,见他们个个眼神清亮,精神尚可,心里已有猜测。
郭蝉道:“嗯,我刚从洛水城回来。乌鸦山剿匪一事如何?”
林靖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嘿,要我说,这群乌鸦山的土匪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本来是提着十二分的心,等一上山,才发现对付这些人只需要用三分力!”
郭蝉懒得理会他夸大其词的话,反正是他赢了,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有伤亡?”
林靖道:“伤了十多个,已经先进城去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