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的话,让他们今日下值后到刑律司各领五十板子。”
“是。”
孟芫心里越发生寒。
这板子看似打在守门侍卫身上,何尝不是打了闯门之人的脸面。
这还是他认识的慕淮吗?
往日耳鬓厮磨的那人、体贴入微的那人、视她若心头至宝的那人,在这一刻通通化作了梦幻泡影。
她早该想到,人死一回还能重生,这是什么样的天眷,若不付出些宝贵代价,又怎么能服天愤呢。
而眼下看来,所谓代价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此生不再寄情于她了……
孟芫强忍着眼中泪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慕淮生冷的表情。
“我有话想同侯爷说。”
慕淮有短暂犹豫,随即点头,“去隔壁屋说吧。”
孟芫一怄,这是打算要金屋藏娇的意思吗?家中大妇都堵到门口了,他也不领人出来一见,回护至此,怕是这辈子的心头好呢……
客院里少有人住,陈设十分简单,所幸日常打扫不断,没什么灰迹。
慕淮待孟芫进来后亲手关了房门,又指着八仙桌旁的两个杌凳,“坐”。
说完,还顺手倒了杯茶,推到孟芫跟前。
那手法十分纯熟,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孟芫不会因这点善意就把心放软,把手里兵刃直接摆在桌上,也不喝他倒的茶。
慕淮难得主动出了声,“是要问我昨夜弃你于不顾的原因?”
孟芫不置可否,也不看慕淮,“愿闻其详。”
“昨夜仪郡王归府,路上遇伏,我一路护送他回去,又有些事耽搁,便没回来。”
孟芫声音有些哑涩,“所以侯爷是未卜先知,料定郡王爷路上有难,所以才撇下满院宾朋沿途护送吗?”
慕淮沉默了一瞬,“还有些旁的原因。”
“那旁的原因,和我有关?”
慕淮又是一滞,随即点头。“是”。
孟芫闭了眼,这是有多嫌弃,才能枉顾外人眼光,让新妇蒙羞。
半晌后孟芫再次出声,“我知道我孟家门楣不堪高攀博望侯府,也知道侯爷是迫于无奈才做下这门亲。眼下婚姻已成、圣人也安了心,慕侯纵使想暗中将这婚事退了,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