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闻言面容愈发严峻,暗卫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隐约感到事关夫人,定是触了他逆鳞。
“夫人在待嫁之初也没有同孟府外的旁人有什么勾连,若主子不放心,属下这就再派人去查探。”
这句话说得颇有歧义。
慕淮这才回过神,倒弄得好像他在捉奸一样,被人听见也不像话。
“不必了,这件事就到这了,不要和旁人提起。”
暗卫揣着一脑门官司出了屋,越发怀疑是夫人进门前做下什么让侯爷生疑,幸好没用什么腌臜事被查出来,不然他真怕自己斟破了什么秘辛被咔嚓一下灭了口。
慕淮还在桌边凝思,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酸枝梨木的粗硬纹理。
这应该不是巧合。
一个闺中的少女,就算担心自己表弟,也不会有魄力寻官医局的人登门,况且,孟府又不是什么很得体面的门楣,寻常有事低调还来不及。
那原因呢?
怎么看,都是她“未卜先知”,不想让表弟落水后拖着病体回家,这才避免了倪小公子早夭的命运。
推敲到这里,慕淮猛地站起身来。
不会是他猜想的那样吧?
娘子她,难道也是带了往生记忆重活了一回?
按了这个设想,慕淮又比对起孟芫这两辈子举止的异常和缘由。
一桩桩、一件件、他分毫也不敢错过。
这辈子同娘子头回见,是在三思堂的门口。
彼时,她跟着母亲倪氏到府中赴祖母设下的流花宴,祖母旨在将圣人有意将两家合婚的意思透给对方。
他那时候还没有苏醒,待娘子和丈母娘甚是冷淡,只点个头当做见礼……
次回见,是在老祖宗的六十寿宴上,那日华葳郡主发狠耍泼,娘子她不卑不亢,愣是顶住了华葳的威压,事后也没表现出丝毫慌张。
按道理,上辈子孟家对这门亲事排斥的紧,根本没有登过博望侯府的大门,他们两个在婚前,更没有任何交集。
那是不是证明,娘子她在大婚前就已“苏醒”,而且不单单救了她原本应当早夭的表弟,甚至还为了促成孟、慕两家的婚事,从中使力不少,这才给了两人一个不错的开端。
可是后来呢?
后来因为蠢笨的“博望侯”慢待新妇,大婚之夜无故出走,生生冷了侯夫人的一腔深情,而且在前世种种恩爱的对比之下,将她推得越来越远,再抓不住一掀衣角。
这也才有了,娘子她意欲为自己纳妾一说罢?
那是被伤得狠了,再不想和自己用心动念……
慕淮不敢再继续深想。
他这会也不知应该希望梦芫是重生了一遭,还是单纯地不再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