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你半分念旧便好了。”
江序搔着猫儿下脖颈,轻缓地落下一声。
。
脚步声来得匆忙。
竹凡一路踏着碎步,临近前时却在几步之外顿住,她面上怯怯看向江序,视线飘忽又落向舒服得眯起眼的云团,有些怒其不争。
“大人,这猫儿是……”她话未说完,便见江序缓慢直起了身,微微拂了拂袖子。
她心弦一松,江大人原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啊。可她眼睛一扫,这云团却半点不怯生,更抬起前肢扒拉起江大人的衣摆。她顿时快步上前,一把将它抱在怀中,飞快躬了下身,转身逃也似跑开。
“昨些日才教人欺负了,你怎就不长些记性,那人是你能亲近的吗?笨猫。”
渐远的轻斥声传入耳中,江序唇角微勾了下,又慢慢垂下。
他驻足原地,缓缓自袖中取出明黄软轴,渐次展开。
【徽温静仪,柔明毓德。克娴于礼,靡懈于勤。】
这词于她,或许……确不甚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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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拂晓,光影熹微。禅寺中,晨钟余音犹荡,古韵绵长。
斋苑廊下,石案之上棋局纵横深堑,黑白玉石布落其上,光束自斜侧方打来穿透,一瞬间莹莹生辉。
荣祯眉头轻蹙,唇边微抿,她逆着光影独自对弈,此刻执白子的指节悬在半空,欲落不落。
良久,她缓缓收回手,白子攥于手心,紧得发白。
棋局之上,黑子居中庞杂交错,白子被逼于两端狭角,遥望却难贯通。
“华阳殿下,既已缔角,何不步步瓦解边角,先破僵局,再渐趋逼近?”
头顶忽而传过声响,苍老迟缓却隐带禅意。
荣祯抬头,眸光细微闪动,“慧空方丈。”
“殿下久等,”慧空一身僧衣,手持佛串单手落于胸前,面目平和朝她微微稽首,而后缓缓在她对面坐定,衣随身动,拂过一阵佛檀之气。慧空拾起一枚白子,稍加审视棋局,从容落下一子。
这一子落于三三,看似于局势毫无助益,实则却稳镇两首。
荣祯深深瞧他一眼,而后视线落向棋盘,换执黑子,眼中阴云浓重。
父皇视她作工具,这一点她幼年便看得分明。如若不然,她六岁前又怎会在掌殿宫人手下讨生活。只是,她以为,她以为岁年相处,假意或许也可化作真情呢?
她眼眸浮过凉意,帝王权术她终究没能看透彻。如今她只想知道,她背后借佛家之口将她捧上至尊之位的,究竟是何人?又为图谋何事?
一子落定,断白。
慧空浅笑一声,悠悠道:“殿下执子鲜少如此狠厉。”
荣祯眼睫轻颤一瞬,狠厉的。。。。。不过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