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运是个肥差,宋祁不可能完全放心宁王,可一来这些年忙着整顿朝政,二来宁王这些年无论是账务还是风评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只每年都拒绝回京,伤心地待在信仰过日子。
如此一想,这宁王合该被疑上一疑,遂宋祁准备继续往南,全了南巡这个名头,顺便去信仰探望一下多年不见的宁王。
安王则每日捧着底图试图找出自己被困的那山头的蛛丝马迹,奈何信阳一带群山连绵,难以辩识。
信阳是个极富庶的地方,一路走来百姓对宁王都是赞不绝口的,什么关心民生,一代贤王——诸如此类的话自我们进了信阳界内就听了不下数百遍。
又是一个傍晚时分,于简正禀了宋祁去找客栈却被宋祁拦下了。
“来了信阳两日,也该去地主府上坐一坐。”
安王黑着脸,愤愤道,“满朝上下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兄微服了,我们进了信阳两日,我就不信他老五不知道,他倒是真坐的住!”
宋祁抬了抬眼皮,“老五也是你叫的?他是你哥哥。”
安王冷笑,“就凭他母亲是王氏,我就不认这个哥哥!”
宋祁没有反驳,只道,“宁王本身,并无过错,你这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此番去宁王府上,正好再养一养。”
安王口中的王氏,就是前朝的娴贵妃,不用问也知道,那娴贵妃定是做了什么腌臜事,让这兄弟两个表现出如此不加掩饰的厌恶。
想来每一次朝堂更迭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违背道义的狠辣。
马车停在宁王府正门前,烫金的大字端端正正地刻着宁王府三个大字,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在落日映衬下恢宏而肃穆。
于简递了一个牌子给守门的宁王府亲卫,一刻钟后正门大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子一身玄色长袍,白皙的皮肤配上一双桃花眼有说不出的阴柔。
想来前朝娴贵妃,是真真的国色倾城吧。
宁王待要跪下行李被宋祁阻拦,“此处人多口杂,又是微服,宁王不必多礼。”
“诺。”说着还是躬身行了个礼,做出了请的手势。
宋祁点头,牵了我的手往里走,我这才想起来宁王口吃,平时自是也不愿多言。
我随着宋祁坐了上座,安王坐在宋祁下首,宁王似是对我的座位有些惊讶,但也是一闪而过,朝着宋祁掀袍跪下,“臣……臣弟参见皇兄。”
宁王妃跪在宁王后半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
宁王妃是标准的世家女,极其规矩的性子,举止得体,滴水不漏挑不出半分错处,我暗自以为宁王是不喜欢太过跳脱的女子,毕竟话太多了更显得他是个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