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没有迟疑,“从前也有过的,只是没有这么严重。”
“上次看诊的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医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将养。”
周荠的身子是绝对不虚弱的,在普乐镇时徐太医曾为他诊过脉,说这孩子养的极好,不似京城里骄养的孩子内里虚弱,也不似普通的农家孩子从小干活拖垮了身子,长得非常的壮实,底子很好
底子很好?那就是也很适合养蛊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我自己都被吓到了,可没人说养蛊的人必须是个女子,只因阴时生人多半是女人,且苗疆多以女人为蛊,前头搜查的时候就忽略了太监,我的心跳迅速飙升,这样的话怎么说都说得通。
“你把前后发病的时间一一报上来。”
杏儿掰着指头一次一次地数,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每一次都符合且丝毫不差。
来不及了,若真是如此,周荠便活不了,且就算太后救了过来也怕是好景不长。
可我没有时间了,“来人,把周荠抬上去长生殿,备轿撵。”
“素鸢,去内务府把周荠入宫时的卷宗取过来。”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仍旧照做了,我看着杏儿一字一句道,“太后寿宴那晚,有谁去看过周荠?”
杏儿有些吓到了,磕磕巴巴道,“那晚那晚,墨离姑姑来过。”
我闭上眼睛,“墨离呢?”
“禀娘娘,墨离姑姑去小厨房了。”
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绑了关起来,防止她自尽。”
素鸢进来便正好听到这一句,愣了一下低下头道,“娘娘,轿撵备好了,周荠也抬过来了。”
“走吧,去长生殿。”
我一直让抬轿撵的走快一点,可他们走的越快,我心里的悲伤和揪心便越多,我不敢回头去看被抬着跟在后头的周荠,也不敢想他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那日徐太医的话历历在目,从活人体中取出母蛊,当日我觉得那是罪有应得,可如今这是个无辜的孩子。
这人生最难的不是如何选择,也不是没的选择,而是你知道结局悲凉,却无力阻止,明明有些事还没有发生,但是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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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的气氛凝重的让人窒息,宋祁负手而立眉头紧锁,“你怎的来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道,“徐太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