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画面切换,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只见杨菁趴在齐霄的背上,两人走在湖边,正共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行走着。看起来,两人似乎长大了一点点。
“齐霄哥哥,你累不累?”杨菁问道。
“不累,背着阿菁怎么都不会累的。”齐霄道。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嗯。”说着,齐霄半蹲下,让杨菁站在了自己身边,并把油纸伞向她的头顶上方倾去。
夏幕从旁望去,果然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齐霄哥哥,下个月,就是我的及笄礼了呢。”言罢,杨菁的脸又红了。
“嗯,我知道。”
“……嗯,没了。”
“还有什么?”
“你!算了。”杨菁的小脸上爬上了失望。
“求亲的聘礼爹娘已经都备好了,连日子都选好了。”齐霄突然笑道。
“啊?你……你讨厌,齐霄哥哥最坏了,戏弄人家!”小杨菁脸又红得小苹果似的,转身欲走。
齐霄赶紧一把拉住,将她整个拽进自己怀里,笑着又说道:“婚姻大事,岂敢儿戏。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去你家提亲了,怎么能忘啊!”
杨菁也温柔地将脸贴向齐霄的胸膛,轻点头说:“嗯,要谢谢爹爹和齐伯伯,将我们指腹为婚。你不知道,我在木流山那些年,每天都担心你会被其他姑娘抢了去,可是后来仔细一想,不对啊!你和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呢,谁也抢不走你,是不是啊?”说罢抬起头一脸认真求证道。
齐霄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杨菁,并未回答,只是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梭在她的脸上,相望良久,才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我不会跟任何人走,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我这里把你抢走!”
天地间,风霜也摧折不了这一对有情人的坚定誓言……
紧接着,画片又切换了,看起来,两人应该新婚燕尔,正是你浓我浓的最高峰值,可把夏幕看得牙都酸了。
就这样,夏幕看过二人相处的草长莺飞二月天,也看过二人的雪晴云淡日光寒。读书、作画、吟诗、练剑,齐霄还陪着杨菁走访医馆,乡间行医,果然是恩爱夫妻、琴瑟和鸣。
直到画面一转,看起来应该齐家大宅内,青年齐霄似乎是下朝归来,面色抑郁,气氛沉重。
“怎么了?夫君,今天上朝是遇见了什么事吗?”杨菁端上茶水,温柔地问道。
“唉!朗溥国又在宁江城一带集结兵力,蠢蠢欲动,要侵犯我汐月国了。”
“那是……又要打仗了吗?”
“或许吧,自从朗溥国新君上任后,便已三番两次欲试探我国边界之城,朝庭上听战报,说是上个月,两国边军已经有了一些小摩擦了。”
就这样似乎过了一段时日,看起来两国边境一直都不太平,齐霄回来后也常常忧思烦闷,而杨菁则相伴左右,两人相处时的话题也不知不觉从琴棋书画逐渐竟转换成了布阵兵法。
画面再次切换……
夏幕看见齐霄笔直地跪在地上,正面对着一排排灵位,吓得一激灵。仔细一看,原来是他齐家的祠堂,而杨菁正站在离他身后不远处的门口,在阴影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见她绞着自己的手帕。
夜凉如水,祠堂外也是风雨飘摇,似乎正预示着什么要发生一般。
“你个孽子!知错了吗?”忽然一声男人的暴喝响起,由远及近,正从院子里踏步而来。
暗影里的杨菁也跟着一抖,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爹!”
“哼!你不劝他,反到火上浇油。要你这个儿媳妇何用?回房去!”老头居高临下斜眼道,怒气冲天地一甩袖子,不在搭理她,只冲齐霄而去。
“父亲若对儿子有不满,尽管朝儿子撒气便是,别扯上旁人。”齐霄没有去扶同跪在地上的杨菁,只是眉头深锁,同样听得出来也是怨气十足。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还知道我对你不满呐!那你还上赶着去送死!是想我齐家绝后吗?”齐老头气到眉毛胡子都快飘起来了,继续说道:“你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就能上得了战场?你以为你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就能退得了敌?你给我老实待着吧!汐月国那么多将领,哪轮得到你一个书生文臣在朝堂上置喙!”
“父亲!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几个月来,我汐月国已经连失六城啦!国难当头,何来得文臣武将之分呢?只要能为国家退敌献上良策,只要能将敌虏驱逐出境,收复失地,吾辈难道不该哪怕为人身先士卒,也要迎刃而上吗?父亲,你从小以来,不都是这如此教导孩儿的吗?”跪在地上的齐霄回甘示弱地回答,同样的痛心疾首,无可奈何。
夏幕大概听明白了,大概是齐霄心系天下,国难当头之际,想弃笔从戎,奔上前线去了。倒也真是让夏幕敬意油然而生,看着此时那还偏瘦甚至略显文弱的青年齐霄,谁又会想到,他竟真的后来成为了一位名将,且带领一支齐家军,杀敌无数,令对手闻风丧胆。当真是一肩山河,不畏生死,无愧天地了。
父子两的争执并未就此打住,齐父甚至动用了家法,将齐霄狠揍了一顿,也没能摁住儿子一心想上阵杀敌的念头。最后,气得将皮鞭一扔,颤颤巍巍地走出了祠堂,只留一句:“随你吧!都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