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用的东西越积越多,展柜很久没人擦了,厚厚的积灰挡住了原来的玻璃,再也没有人来看过他们,也没有人会夸原彻好吃了。
原彻开始怀念流口水的小朋友。秦思故也想念小朋友叫他沙雕的日子,不像仓库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两个食物,以及冰柜里呼呼的冷气声,但还好有原彻陪着他,他还是很快乐。
有一天,管理员巡查仓库的时候看到这台一直在耗电的展柜,他随意抹掉玻璃上的一小块灰尘,并没有看见里面放着的两个食物——也许他看见了,但觉得他们无足轻重——他把插座拔掉了。
虽然大厨给他们做过防腐处理,但没有电供冷他们仍然会慢慢腐烂,这是食物的本质,空气中的微生物是他们的天敌。
秦思故看到一切,他又想哭了,但他忍住了这股冲动,原彻已经很难过了,不能再让他担心。
自从展柜被搬来仓库,秦思故就开始做噩梦,梦到他还是一只海虾的时候,好几次险些进入鲸鱼的肚子,每当他惊醒,原彻几乎都没睡,他盯着仓库的卷闸门在思考什么,见秦思故醒来便会更紧地拥抱他。
原彻就是这样,他知道得太多了,于是总在思考更多的东西。而秦思故只知道,原彻很烦恼,明明是被拥抱着,但他总感觉原彻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冷气变得稀薄起来。
秦思故说:“原彻,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起做双截棍好不好?双截棍不会这么容易腐烂,还可以去打破产报仇。”
原彻笑着说:“好的,我们一起做双截棍。”
秦思故一开始觉得腐烂很可怕,可是和原彻在一起,他就没那么怕了。
冷气完全消失了。
最先出现反应的是原彻,他变形了,圆圆的糯米糍坍下来,柔软地在地上瘫成一团,他对秦思故说:“你走远一点,会连累你的。”
秦思故用尽浑身力气,紧紧地抱着原彻,他只是一个娇小的虾饺,但原彻却推不动他。
他很坚定地说:“不,要腐一起腐!”
冰柜里的温度急剧攀升,原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抱他的虾饺了,他胀得十分痛苦,冰淇淋正在慢慢融化,他的糯米糍表皮快要撑不住了。
秦思故以为自己见惯了大风大浪,现在能够平静地面对腐烂,可看到原彻痛苦的模样,他也跟着难受。
秦思故抱着他,大喊道:“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原彻啊!他快要不行了…呜,快来人啊!”
卷闸门打开了,有脚步声响起来。
秦思故放开原彻,狠狠地往玻璃上撞去,他必须制造点动静,哪怕只有微弱的希望,他也要救原彻。
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玻璃,坚韧的水晶皮都被他撞出了裂痕,露出粉嫩的海虾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