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峻觉得司马乂即便是这般小心,如此地卑微,也不会为他带来更多的善意。
或许是司马乂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又或许只是他的虚与委蛇,想要将矛盾的爆发尽可能地拖后。
李澈在长沙王府是通行无阻的,没有人敢拦他,也没有谁会来查问他所带的人。
信任就是李澈在王府中腰牌,也是李澈获得的最重要的恩赏。
“世回,这个时辰,明公该早朝回府了,你我就在这里等吧。”
栖阁,是长沙王府中最为重要之所,仅有极亲信的人才能到这里,司马乂的诸多决策也是在这里谋划与发出的。
李澈将李峻带到栖阁中,也侧面说明李峻能够成为长沙王府的核心人员。
“世叔,您到荥阳一事定下来了吗?”郭诵略感拘束,问向李澈的话语也极为小心。
郭诵与李澈相识,李澈也清楚郭李两家的关系。因此,郭诵也一同留在了栖阁中。
李澈见郭诵问及此事,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郭诵见状,也就不再多问,跪坐在了李峻的身后。
三人等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李澈急忙起身,李峻与郭诵也随之站起,一同走出房门,迎在了门口处。
司马乂的脚步匆匆,俊朗的面容上满是阴沉之色,已升为左将军的皇甫商正紧跟其后。
见到司马乂左臂处的衣衫有血迹,李澈惊慌地上前一步,将目光望向了皇甫商。
“回来的路上,有人想要刺杀大王。”
皇甫商看到了李澈身后的李峻与郭诵,他并不识得二人,口中也就简单地说了个大概。
李峻不认识皇甫商,但他却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个皇甫商,成为了成都王与河间王讨伐司马乂的由头。
看到皇甫商,李峻突然想起了郭诵说过的三姓家奴。
此人便是先从赵王司马伦,再跟河间王司马颙,又随齐王司马冏,如今却站在了长沙王司马乂的身后。
李峻觉得三姓倒是没有什么,终归都是司马一家亲,他只是为皇甫商那极强的求生欲而感叹。
几人进屋后,司马乂先入内室包扎了伤口,又换了身新衣袍,才再次来到几人的面前。
坐于上首位的司马乂望着躬身施礼的李峻与郭诵,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杀出的,本王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倒是死了六个近卫,行刺的人也死了。”
司马乂没有向李峻问话,而是转头与李澈说起遇刺一事。
“左将军,你去将此事查清楚,查明刺客到底来至何处?是邺城还是长安?”
见皇甫商领命要离开,司马乂又吩咐道:“另外,本王受伤的情况要保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本王的伤情。”
待皇甫商离开,司马乂才将目光重新望向了李峻。
用一个人,或者说是相信一个人,并非是别人简单的几句赞扬就可以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