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言归正传,逸歌吧?都是一家人,我这么叫没错吧?”楚老爷子收起狂笑,话锋一转,镌刻着岁月痕迹的眸看向谢逸歌,“不知道亲家大公子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何话说?”
这双眸子有别刚才轻松的画面,其中隐含的锐利和锋芒并非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所能有的,那是岁月积淀的结果,暗中却只告诉了他一个意思,这位楚家坐镇的老爷子不好惹!甚至令人在无法防备中还猜不出首尾。
谢逸歌收到后,脊背不自觉的挺直,不敢忽视的情绪也越发明显。
……
同一时刻,楚南渊的蓝色座驾正沿着山路向老宅行驶,他想着也许久没有陪老爷子吃饭了,工作结束后就回来这里。
下午,珠宝展览会上,他见到了谢弦歌的母亲方若宁,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他最大的感觉就是谢弦歌这女人和她的母亲一点儿都不像!
起码,字里行间他看的出来方若宁对他这个女婿非常满意!相对比他那个大舅子谢逸歌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展览会上,他看到一款鸽血红宝石设计而成的罂粟花项链,美观大方之余又精巧夺目,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可,不知道为何他的视线在这上面停留的时间越长,他的脑中映出的是谢弦歌那张美丽夺目的脸,何时何地都像是一朵儿盛开的罂粟花,有毒,却越毒越是诱人芳香!
毫不犹豫,楚南渊以高价拍下了这个项链!他想如果谢弦歌不惹他生气,不给他脸色看,他就送给她!
此刻,装项链的盒子把玩在他手中,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像是在认真的看项链,可实际上却又不是。
这样的动作,楚南渊一直保持到下车,看的陪同的秦尚一愣一愣的,他想起文烨那小子的话,自从有了谢律师,总裁就变得诡异了?
下车后,楚南渊的视线无意中扫了前方的待客停车区,觉得有辆车子特别眼熟,就问车房的管理人员,“有客人?”
管理人员不敢怠慢,恭敬的开口,“听乔管家说是少夫人和她的哥哥?”
楚南渊一听少夫人三个字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下一秒清醒时立刻明白那是谢弦歌谢逸歌兄妹?
他的脸色起了一些变化,随即就对秦尚说,“直接去老爷子的住宅。”谢逸歌也来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楚南渊想到一个可能,本来就冷峻的脸瞬间布满了一层阴寒,眸中的寒意更甚,带着一丝波涛汹涌。
……
“容洲,把我准备的礼物送给楚老爷子。”刚才自老爷子主动问谢逸歌有什么事情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说话,听的大多是老爷子无意中绕来绕去的话题,好不容易现在找到了机会,谢逸歌就郑重的吩咐容洲。
容洲恭敬的起身,上前三步,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到楚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
弦歌的心里微微诧异,她不知道谢逸歌打算做什么?
楚老爷子也挑了挑眉,从谢逸歌出狱后联系他开始,他莫名就有种感觉,这个年轻人是来者不善!
他也让人调查过这个年轻人,有智有谋,年纪轻轻就坐拥一大笔财富,尤其是他即便是在狱中也没有放弃自我,是个很有正能量的年轻商人!
“一年前,挂在盛天国际名下的子公司应天投资失利,差一点儿就将破产清算,一年后,我将应天公司重整上市,归还给盛天国际,所有资料都在这里……”谢逸歌开口,娓娓道来,表情恭敬,“楚老爷子,你可以过目!如果有不妥,我即刻让人补充。”
“当然这只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三年前楚家对我谢家的大恩,这些微不足道,我只是想向老爷子表面我的态度,请老爷子准许一件事情!”说到这里,谢逸歌突然侧头看了弦歌一眼,这一眼让弦歌忽然觉得刚才那种忐忑再次席卷而来。
谢逸歌表情一凛,继续道:“请老爷子说句话,让弦歌离开楚家!”
果然,谢逸歌话落,所有人都沉默了。
弦歌愣了,她没想到不久前谢逸歌跟她说的他会帮她解决这件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解决的?直接找上楚老爷子?
她的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坐在沙发上,十根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颤抖的睫毛显示她正不知所措!
而楚老爷子的坐姿未变,手指缓慢的抚弄着杯沿,巍峨的姿态犹如山松,令人想到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郁闷,谢逸歌这小子送的是一份豪礼!应天这家公司根本就是一滩烂泥,对整个盛天国际来说也是个蝗虫,早几年都应该宣布清盘,可是碍于它的主人,他一直没让动,谁知道谢逸歌这小子手笔这么大,这一出手就抵的上他当年为谢家做的事情!
这,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楚家的一种逼迫?
想想看都怪楚南渊那个没用的小子,连个女人都追不到!这不人家来要他老婆回娘家了,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可他好舍不得弦歌,能让谢逸歌这小子如愿吗?
楚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眼眸眯起,正准备说话,这时,另外一道清越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件事情,大舅子好计谋,竟然蓄谋了这么长时间?”楚南渊一身手工定制黑色西装,单手插兜,一步一步朝客厅中心走过来。
深邃的眸光没有看向别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略显紧张不安的谢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