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曲雅曦又上了两种灰色的药粉,看也没看白衣女子,“带来本座看看”面具男似乎没有意识还有一个外人在这,语调慵懒中夹杂着冰冷。
白衣女子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眼睛的余光瞥到曲雅曦时愣了下,又快速垂下头,掩去了眼中的锋芒“是,教主”。
“那个,谢谢”曲雅曦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表面还是很淡定,看了眼面具男,淡道“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她本想说,没她什么事的话,她就回去了,可突然意识到,她是怎样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都不知道,回去哪里?
“你同本座一起来”面具男的声音自房间门口处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离了她很远。
“额,好”曲雅曦看了看逐渐愈合的伤口,拉了下白色的小披肩,把伤口遮住,才跟了上去。
随面具男来到一处偏殿,她稍稍打量了几眼,就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一般地喜欢曼珠沙华。檐睚浮雕上,素色屏风上,白玉花瓶里,甚至手下的衣服上,深沉的黑,妖冶的蓝,刺眼的红。让人仿佛置身于黄泉之路彼岸花田之中。
“本座很久没见血蝎了,他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面具男手中把玩着一枚蝎子形状的血玉,他唇角微微勾起,随意的语调,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那个白衣女子口中的“血蝎的人”看到他手中的血玉蝎时,原本倨傲表情就变了,眼睛里划过一抹惊慌和不可置信,“你…”刚吐出一个字,就反应过来,急忙收了口“教主,属下不懂您的意思”虽然眼底还是有一丝慌乱,表情却是很淡定了。
面具男闻言看了眼曲雅曦,见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偏殿的装饰,唇勾起一个不小的弧度,“本座让你离开这里,如何?不过”他起身来到曲雅曦身边,“不过要你们两个一起走”。
曲雅曦收回在那些装饰上的目光,有些茫然,一起走?和她怎么一起走?她转向那个听到这句话同样懵了的女人,神马意思?
“哦,去哪?”她最终又和面具男对视了,“我无处可去的”
“你是怎么来的?”面具男反问,面具后的眼神冰冷,阴寒。
瞳孔微微一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右手移到腰间,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男人已经收回了在她身上的目光。
默默收回手,她知道了那句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在怀疑她。
“我知道了”她最后淡淡回了一句,默然转身,离开了大殿,面具男目送她离开,眼神冰冷又转向那个女人。
直到走到离偏殿有一段距离,曲雅曦才呼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有些倦意,从这个地方回家的方法还不知道,但能回去又怎么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会让人伤了自己?这无异于打了曲家的脸。
想到这,她自嘲地笑笑,自己只是一个不成熟的继承者罢了,随时可以是一颗弃子。但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呵呵…
回过神来时,曲雅曦才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个地方该怎么走出去?放眼望去,好像宫殿之类的不止这一个,古代人又爱机关之术,估计还没出去就被玩死了。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低低的痛苦呻吟声,那其中包含的怨恨她仿佛能感受到,一阵寒意升腾而起,她谨慎地四处看了看,却没有人。
刚才她到这里只顾着想事情,没注意这周围的环境,这里居然没有人守着,按理说,一个教应该处处有下人在才对,可这里……算了,不想了,对于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她也不想再待了。
看了下夕阳的位置,确定了东西南北,她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至于钱,颈上这条项链足够了。
但刚迈出一步,就停住了,刚刚他用的是“离开这里”,“这里”是只什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猛然转身,却看到极其血腥的一幕。
刚刚那个“血蝎的人”,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一个血人,四肢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在地上缓缓爬着,说是蠕动也不为过,后面留下一长道血迹,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偏殿方向。
那女人的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离得近了一些,曲雅曦才看清,那女人四肢被打断了,歪曲着在地上。身上不止有血,更多的是,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的血红色的曼珠沙华,每一株都插进了皮肤深处,一边流血,一边将曼珠沙华染的更加妖艳。那女人眼睛里的怨恨更让她触目惊心。
曲雅曦感觉那血腥味越来越重,但她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有感想?”一道慵懒的男声突然出现在耳边,让她防不胜防。条件反射地跳离原地,迅速抽出腰间的枪指向男人。表面虽然很决然,但有些发抖的手出卖了她,她的心里一瞬间对这个男人有了恐惧感。
“别过来!”她色厉内荏吼道,刚刚情急之下,她没能开保险,冷汗自额头冒出。
面具男看了眼她,又看向还在蠕动的女人,将手中的一株红色曼珠沙华轻轻扔向那女人。
“嗤”一道极轻的物体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在高度紧张中的曲雅曦没有错过这声音。但她没勇气回头看,她面前还有一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嘭”物体落地的闷响声又自身后传来,她知道,那个女人死了,而且是含着怨死的的。
她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去年,父亲对曲家的叛徒实施酷刑让她到场观摩。当时那些人的哀嚎声让她好几天没睡好觉,后来经历的多了,也就有些免疫了,但有时最可怕的是无声的怨恨和哀嚎。
这个男人做到了,让人无声地承受酷刑,又无声地死去。那想从这个男人手中逃脱,还有可能吗?她突然没了自信,以前接受的那些训练,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弱如婴儿。
“你觉得你能快过本座?”说着面具男快如闪电般反手一拧,曲雅曦拿枪的手就被折到了背部,命门又被捏住了,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你最好直接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也会反击的”她的眼神变了,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再挣扎也不会有结果了,因此她的眼神里埋藏着阴狠,如果她活不了也不会让他好过。
面具男轻轻勾起唇角,“该死之人才会死,她的习惯害了她”,微微松开手,让她的手腕有活动的余地又不会挣脱。
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拿我设了局!”当时她还在奇怪,为什么要让她和一个陌生的疑似叛徒的女人一起离开。原来是这样,出了殿门在那女人平时走的路上设了机关,那女人再走已经走习惯的路,就……同时又证明了来历不明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
确实,是那个女人自己害了自己。呵呵,也庆幸刚刚她先出来的,否则,保不准她和那女人走相同的路。下场,她又看了眼那具在夕阳下泛着妖冶的红的尸体,和这具尸体一样吧。
想到这,她的心里猛然升起一阵无力感,自己一直想保持的本心终于在正视生死时坍塌的支离破碎,呵呵,果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面具男笑出了声,没说话,看向远处的夕阳,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现在,来说说你的来历,不然,下场和这具尸体一样”语调又恢复了慵懒夹杂着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