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身雀头,蛇尾豹文,可操纵风力大气。游艇在海上摇摇欲坠,隋缘大致估量了一下到礁石的距离,随后猛然扎进水中。游艇受风向影响不能近礁石,在水下的阻力却是小很多。林忱眼睁睁看着隋缘跳入水中,来不及喊叫,又是一个大浪打来。隋缘憋着一口气游到礁石的背面,刚一登上,便被飞廉发现了。隋缘毫无惧色,一手三昧真火,在波峰浪谷间肆意翻腾。没有对峙太长时间,飞廉便一个闪身袭来。一般鬼怪都怕三昧真火,可是飞廉乃风伯,挥手形成巨大的风旋,总能挡住三昧真火的攻击。强攻不下,隋缘心生焦躁,一个不慎被风旋吸住袖子,不等他断袖,风力骤大,直接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因为气压,隋缘几乎难以呼吸。挣扎间,一股外力袭来,风旋顷刻无存。隋缘猝不及防地往下摔,意外地落入一个温暖又带着寒气的怀中。隋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在停稳后一言不发的翻身下去,果然,礁石上已经没了飞廉的身影。后知后觉地想起林忱,隋缘望向来时方向,那里恢复了风平浪静,可是哪还有游艇的影子。糟了,他一定也掉进水里了。隋缘下意识就要往海里跳,被赵东桓一把拉住,“他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他……”隋缘指着海面,突然失了声音。月光下,海面上有一道不起眼的波纹,划向稍远一点的礁石。隋缘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似看出隋缘所想,赵东桓衣袖一挥,波浪向两旁散开,露出中间的景象。一个女子双手托住林忱失去意识的身体,她的下身是一条灵活的鱼尾巴。“那是,鲛人。”隋缘认了出来。原来林忱没有说谎,真的有一位善良的海的女儿,几年前救了他,今天又再度送他最后一程。鲛人惊慌地回头,她虽然没有认出赵东桓,但也知道他并无敌意。当下加快速度,将林忱送上礁石。等隋缘到达的时候,鲛人早已不知所踪。林忱静静的躺在地上,毫无声息。只是嘴角仍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状态安详,显然不是溺水而死。隋缘走近了,才看他手里握着什么闪闪发光。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南海有鲛,泣泪成珠。原来,并非神女无梦。?乖龙潜行沧海月明珠有泪。隋缘背对着赵东桓,一言不发。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变故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赵东桓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显然,他没有做好再见赵东桓的准备。“小缘。”赵东桓静静地望着他,他知道此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解释,可是他更担心错过这次,就很难找到没人干预的场合。只是真的开了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别叫这么亲切,我们不熟。”隋缘神色微动,不咸不淡地回答。过去赵东桓总能轻易得引起自己的各种情绪,哪怕只是最寻常的若无其事的询问,也能轻易让自己溃不成军。可是现在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一定要离他离的远远的。隋缘冷下脸,也换上了一副铁石心肠。他转过身看赵东桓,眼神疏离又陌生,“你不该出现在这。”赵东桓急了,“小缘,我之前那么做是有原因的,我,”他顿了顿,犹豫着该不该告诉隋缘貔貅的事,若说了,隋缘未必会原谅貔貅,若不说,他定然不会原谅自己。看见赵东桓迟疑的眼神,隋缘便知道等不到那个答案了。好在他一开始也没报多大希望,毕竟这一路走来,赵东桓瞒了他太多事,即使在恢复记忆以前。只是那时自己还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坦然地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指望了。所以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赵东桓不用再说了,“你大哥,也就是貔貅来找过我了,还给了我好大一笔钱。真不愧是聚财神兽,随手一给,就够我衣食无忧几辈子了。”隋缘笑了笑,似无意开了个玩笑,“难怪你之前离开这么多天,公司还能稳赚不赔。”可惜唯一的听众却不给面子,赵东桓嘴角不仅没有上扬,反而是抿成一道危险的弧度。他负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声音里有一丝咬牙切齿,“那个家伙你不用理他,他就是见不得我好。”闻言,隋缘笑笑不予置否。赵东桓和貔貅关系是好是坏,都与自己无关,他没兴趣知道。看隋缘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停留,赵东桓终是忍不住放下了姿态,声音微弱低声乞求,“对不起。”隋缘心中微酸,移开脸,不愿再看。他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如此,赵东桓,或者说,白泽。从一开始小白护着我长大,后来机缘巧合,我又受雇护你安危。最后到昆仑山,你恢复了神力,救我一命,算来算去,还是我欠了你的。只是就像你之前说的,你是神兽,我是凡人,本来就是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不该有所交集。所以我欠你的,你也忘了吧,就回到各自轨道,别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