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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明华惨叫了声，敞开的厚外套里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衬衫，从他的胸膛划到肚皮。血腥味弥漫，浸染了他的黑色衬衫。傅怀舟森冷摄人的眼神像看个死人，他将廖明华扔在地上，锃亮的皮鞋踩上他的胸膛。血迹染红了他优质手工牛皮鞋底。我来了，对不起廖明华额头冒汗，双手狠狠抓住傅怀舟的小腿。傅怀舟挥舞棒球帽，一棍子打在他手腕上。“啊——”廖明华痛苦到下意识蜷缩起来，傅怀舟漫不经心用脚尖捻了下他伤口。“住、住手。”廖明华从喉咙呜咽一声，太他妈疼了。这就是个疯子，廖明华有一瞬间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得心惊。明明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远处警笛声随风而来，廖明华竟然有瞬间的解脱之感。警察要是再不来，他毫不怀疑傅怀舟会将他弄死。货车车厢传来撞击声，傅怀舟眸光一颤，收脚离开了廖明华的身体。他解下领带将廖明华双手绑在身后，然后拎着人关进了货车驾驶位，他拔了钥匙。即便廖明华现在下车要跑，警察都来了，他也跑不了几步远。傅怀舟拿出钥匙开了后车厢的门。裴嫣半靠在车厢内侧，听闻动静时早已稳住自己的身体，屏住呼吸盯着车厢的门。当看见傅怀舟那张冷到极致的脸时，眼泪哗哗而下。傅怀舟藏在皮相下的阴戾全都化作柔情，他立刻上车，将人掐抱在自己腿上：“我来了，对不起。”裴嫣摇了摇头，抵着他肩窝眨了眨眼睛，眼泪渗透他衬衫领口。“给你解绑。”傅怀舟喉咙酸涌。他小心翼翼揭了她嘴上的胶布，裴嫣再没忍住啜泣。她真的怕死了，之前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冷静都在看见傅怀舟的这一刻溃不成军。傅怀舟心疼得要死，解捆住她的绳子时，手都在轻微颤抖。他根本不能想，要是自己今天没回来，裴嫣该怎么办。终于得到自由，裴嫣抬手环住傅怀舟的脖子。傅怀舟掌心在她后背轻轻顺着，远处的警灯照亮了车厢里的两人。警车之后还有沈霁的车，他将车停稳后，大步奔向傅怀舟和裴嫣。“你俩怎么样？没事吧？”沈霁实在心惊，路边商铺的玻璃门全都碎了。傅怀舟的车死死抵着货车的车身，两辆车各有碰撞凹陷。傅怀舟摇了摇头：“没事。”但裴嫣身上被撞得不轻，还有嘴巴也破了。沈霁朝他伸手：“先下来。”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惊呼：“快，廖明华在副驾驶，他受伤了，叫120，我先给他止血。”沈霁看着傅怀舟一震，似乎在问你做的？傅怀舟掠过他的眼神，转而对裴嫣说：“我先下去，然后再抱你？”裴嫣点了点头：“我腿麻了。”“没事。”傅怀舟将人抱到车厢门口，有警察要帮忙，被他拒绝了。他跳下车后，将裴嫣的手轻轻搭在自己后颈，穿过她后背将人抱了起来。傅怀舟对沈霁说：“坐你的车，去医院。”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警察刚要跑说什么，被年长的拦住了。直到傅怀舟上车他还不解地问：“廖明华虽然是犯罪嫌疑人，但他一身的伤一看就是那男人弄的？为什么不带回局里？”老警察叹气：“现场谁不知道啊，你看谁说了，先去医院，廖明华死不了。”沈霁给人当了一回司机，还十分自觉地升起了隔板，他得亏没开跑车来。傅怀舟揽着裴嫣的后脖颈，轻轻吻了下她唇上被磕破的伤口：“很疼是不是？”“没事。”她坐在傅怀舟的腿上搂着他的腰。实则被撞的浑身都疼。“是不是很害怕？”傅怀舟用下颚蹭她额头。裴嫣窝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很害怕，尤其是看见路灯下的影子时，真的快吓死了。车厢里被甩来甩去时虽然也怕，但我感觉你在跟着我，我就没动了。”傅怀舟避开她额头的伤口，蜻蜓点水的吻化作安抚，他小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更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即便是刀山火海。到了医院后，医生给裴嫣的伤口消了毒。她最严重的就是额头被磕破了，其他地方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吓人，喷点药过段时间也就褪了。廖明华被带进急诊止了血，身上污秽不堪，整个人看着比之前好似瘦了一大圈。他彻底放弃了挣扎，落在警察手里，就别想着再逃出去。他的伤并不重，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让他在医院待了一晚。连同傅怀舟，都是在医院做的笔录。傅怀舟原原本本说了过程，只是掠过了成心要廖明华痛苦的过程。虽然廖明华嚷嚷着傅怀舟要杀他，但构不成什么证据。监控根本没拍到两人，都被傅怀舟那辆幻影挡住了。但他破坏了路边的寿衣店，傅怀舟主动提出赔偿。沈霁听到这里，再也没忍住笑了：“操，把车怼在了寿衣店门口，我真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裴嫣也勾了勾嘴角，生出一种荒诞的滑稽。傅怀舟其实是算好了就往路边两家店去的，因为一路看过去，就这两家关了门。不怕担心有人员伤亡。晚上十点，傅怀舟和裴嫣饥肠辘辘，两人出了医院，在沈霁的陪同下，随意进了一家面馆。沈霁给他俩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说：【哎，充当一晚上的司机。】孙鹏：【？裴嫣脸上怎么了？】顾景炀：【卧槽，看上去不轻。】沈霁：【廖明华那个傻逼绑了裴嫣，老傅追了七公里，将廖明华怼进了寿衣店。】孙鹏：【卧槽？寿衣店？廖明华死了？】沈霁：【……没死，但也吓得半死，就是将他的车堵在了寿衣店，别误会啊。】顾景炀：【真尼玛吓死老子了，我心想为这么个渣渣不至于搭上自己吧。】沈霁跟他们在群里聊得火热。傅怀舟一碗面见底，轻柔地问裴嫣：“吃得掉吗？”裴嫣摇了摇头：“吃不掉。”傅怀舟笑道：“慢点吃，不着急，小心嘴上伤口。”裴嫣嘴角上扬，弯着眼睛朝他点头。傅怀舟轻轻磕了下桌面，对沈霁说：“今天谢谢你了。”沈霁啧两声：“都是兄弟，说什么呢。”傅怀舟问：“廖明华老婆那边没出事吧？”沈霁摇头：“没有，你放心。”傅怀舟眸光幽暗，道：“这次就让他牢底坐穿，还有他姐姐和父母，都犯了包庇罪，一家子在里面团圆吧。”沈霁叹了口气：“早知现在，真的何必当初啊。”傅怀舟冷笑：“都是作的。”他见裴嫣吃好了，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沈霁翻了个白眼，真他妈没眼看。给老婆洗头沈霁将傅怀舟和裴嫣送回晚香堂便回了。管家看见裴嫣的伤顿时慌了：“这是怎么了？”裴嫣笑着摇头：“没事。”管家还要说什么，傅怀舟打断他：“她累了，我带她去睡觉。”管家担忧地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裴嫣在货车里滚了一遭，浑身脏得不行。她要去洗澡，傅怀舟寸步不离。“躺着，我来给你洗头。”裴嫣一愣，转身看着他：“你给我洗？你会吗？要不你把阿姨叫上来。”傅怀舟摇了摇头：“我给你洗。”摆明了要跟着。裴嫣知道今晚吓着他了，只能同意，说：“浴缸别放水，我躺里面你给我洗。”“好。”傅怀舟转身拿了洗发用品，卫生间里有个矮凳，他脱了衣服坐在上面，将裴嫣的长发拢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