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确说了不治疗,莫荔就是不同意。起初他不知道,但知道了就不能再让她这么做。但这孩子我行我素,往他心口捅刀子。“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收养你,你欠我的也早就还了,以后别来了。”“爸,你说什么胡话啊,我永远都是你女儿,你开门好不好?”但里面始终不应声了。二楼的光棍淫笑:“小茉莉,你叫我爸爸,我给你开门啊,哈哈哈……”莫荔抄起外间的杂物就往楼下扔,楼下习以为常躲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调戏。路千山忍了许久,最终还是上了楼。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都在想这是莫荔的什么姘头,竟然开着这么好的车。莫荔以为路千山走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上来了,一时间愣在原地。路千山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说:“你还没有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明天给你资料时要联系的。”莫荔连忙和他交换了号码。老人始终不开门,莫荔也没办法,只好说:“爸,我明天再来看你。”随后就跟着路千山下楼了。“我现在送你去哪里?”路千山问她。莫荔说:“麻烦你将我送我一个朋友那边去吧。”莫荔随即说了个地址。路千山十分绅士地将人送到,至于那件外套,他直接给了莫荔,说晚上风大。直到那辆车拐了弯,莫荔还愣愣待在原地。她本以为以后会跟路千山有所交集,哪知道路千山第二天将李月庭的资料给她后,后面的一切事宜都是傅怀舟亲自跟她联系。莫荔翻着路千山的朋友圈,发现他新年回去相亲了,便放下了心中一些有的没的念头。三年中,她彻底摆脱会所的老板,继父也去世了。整日在夜场徘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虚伪。李月庭起初并不太好对付,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他显得意尽阑珊。莫荔就雇佣缺钱的女生,给她们化妆去吸引李月庭。她要的是主动,而不是被动。但十次里有一两次成功就不错了。李月庭也并不是要和对方发生肉体关系,他好像在通过一个人去寻找另一个人。不仅仅是长相,还有气质。莫荔在心里不知道嘲笑过他多少次。她觉得裴二小姐大概眼睛不好,才会看上这么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直至她厌倦了这种日子,亲自上阵去拍李月庭,想要以此获得傅怀舟的一笔钱,然后拿着这笔钱回到小时候居住的海边小镇。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当晚她就拿着钱回了小镇。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回绥江,哪知道李月庭那个草包竟然找了过来。彼时莫荔刚拿着一束花往回返,就看到了自己屋前四个山一样的保镖。警觉性让她瞬间就要跑,但很快被发现。她被拦住了去路,得知李月庭要亲自过来的时候,她借口上厕所跳窗跑了。当然,下面有保镖接住了她。莫荔顿时大叫:“耍流氓啊,非礼啊。”成功引来了一堆游客,然后她就这么被绑着手腕跑到了公路上。差点没死在车辘轱下,路千山也吓了一跳。莫荔打死也没想到路千山会出现在这里,直到被他松了绑还迷迷瞪瞪。路千山皱眉:“路上这么多车,你跑我车底来了,我是真服气。”莫荔茫然道:“你怎么在这里?”路千山:“老板让我来的。”“我去,还有售后服务?”莫荔受宠若惊。路千山掉头离开:“这里你别待了,今晚想给你订一家酒店。”“那明天呢?”莫荔追问,“李月庭现在笃定了是我破坏了他的婚姻,当然,也确实是我,但他总不能追着我跑一辈子吧?”路千山:“老板说这件事很快就会得到解决,只是让你这阵子先避避风头。”莫荔抿着唇,余光瞥向路千山。这个男人好似成熟了一些,但依旧温柔又绅士。“路先生,好久不见了。”路千山微微应了声。莫荔尴尬地笑了声,说:“你这算临时出差吧?跟我这么个大美女在一起,不要告诉老婆吗?”路千山终于看了她一眼:“我单身。”莫荔眸光一顿,下意识舔了舔唇。“开玩笑的吧?”莫荔状似轻松地求证,“我三年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相亲了,不可能三年还没结婚吧?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个很奇怪吗?”路千山跟着导航拐了弯,“我也还不到三十,正是立业的时候。”莫荔松了口气,眼珠子活泛。到了酒店后,路千山要了两间房。他明早还要赶回绥江,要起草,所以打算早点睡。莫荔却在这时候敲了他的房门。路千山去开了门,眼睛被晃得疼。眼前的女人穿着抹胸的白色长裙,瘦削的肩头隐约从她黑色的长卷发中露出点白皙。路千山盯着看了两秒,总觉得她哪里不太一样了。路千山是个大直男,哪里知道莫荔为了跟他春宵一夜精心打扮了自己。只是她那明艳的美貌本就不需要化妆品加持,所以在路千山眼里,素颜和化妆区别不太大。“路先生,你吃晚饭了吗?”莫荔语气千娇百媚,看着他的眼神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总觉得带着星星点点的钩子。路千山莫名有些渴,摇了摇头,说:“一会儿下去吃。”“我就是本地人耶,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海鲜?”路千山:“很远吗?”莫荔摇了摇头:“不远,开车十分钟。”反正也没吃饭,路千山就跟她一起去了。莫荔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路千山这个大直男倒是吃得欢。还夸赞了一下这家海鲜餐厅。直到回到酒店,路千山绅士地将人送到门口。莫荔却朝他笑得明媚:“路先生?进来喝一杯吗?”路千山唇边笑意一僵,那张温和的脸挂了点阴沉的意味。他拒绝:“不了,明日还要回绥江,你早点睡。”路千山刚要转身,莫荔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干什么?”路千山拽下她的手,将人送进屋内,自己却还站在屋外。“这样子被人看到像什么话?”莫荔拽着他西服衣领,眉眼都是侵略性的美。“你装什么傻?我都邀请你进门了,你在这儿给我说什么教呢?”路千山微微后撤,说:“我拒绝你的邀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没有被人睡过。”她残忍地剖开自己,“你信吗?”路千山这下是真生气了,他一把拽下莫荔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房门口。莫荔心脏闷痛,机械地带上了门。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特么一个陪过酒的,让人相信你的清白?真真是天大的笑话。”莫荔仰着头逼回自己的眼泪,转身闷头倒进床铺。心心念念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时没控制好。莫荔觉得自己真的很缺爱,路千山不过随手给了他一件外套,竟然让她念了这么久。从绥江到这里,上千公里的距离,还是逃不开。她甚至将路千山的朋友圈都屏蔽了,就怕看见他结婚生子的状态。她可以一个人靠着一件灰扑扑的外套度过余生,但就是别让她再遇到路千山了。这个人,不是她能配得上的。但命运总是跟她开玩笑。她记得小时候和母亲在这片海滩相依为命,日子平淡却快乐。直到母亲患病离世,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在福利机构长大。后来上学后遇到了莫成山夫妇,他们是她的老师,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两口子没孩子直接收养了她,他们一家三口去了绥江那片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