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王府外停下,我随着赫北堂下了车,我们四人浩浩荡荡的步进了王府。
沿着昔日熟悉的小径走着,我的内心竟然一阵平静。
暮王府基本没什么变化,往日在的摆设也都还在,我们步到石桥边,我怔怔的停下了脚,暖阳之下,水面波光粼粼,映着我的脸。
恍若还是三年前的那张脸,眼中的神色却变了太多,没有当年的灵气与活泼,凭添了几分沉稳与透彻,冷傲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坦然,我垂了头,望着水面中我的脸,一时竟忘了周遭的一切。
&ldo;云儿,云儿!&rdo;
抬起头,赫北堂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ldo;哥……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跟你说的,我想要回家的话……&rdo;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轻声道:&ldo;不然你先回马车里等着我们吧,不要太勉强自己。&rdo;
我摇了摇头。虽然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但还不至于让我到承受不了的程度上。现在的我已不是一个人,也比这三年间更坚定坚强的多。
我抬脚随着他们又走了两步,石桥后面的一棵树后,有半张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正惊惶不安的望着我。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那个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一个哆嗦,差点从树后跌出来。
我认出,那个女人是慕容暮的小妾程冯冯。
瞥了她一眼,我转身跟上了赫北堂继续朝前厅走去。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惊恐,难不成她以为我是鬼?
可没成想,还没走到前厅,又遇上了任沁。她依旧那日的那身长袄,风姿绰约,仪态大方。
&ldo;赫公子,王爷就在厅内呢。&rdo;
赫北堂微点了头,侧目望了望我,我稍一行礼,恭敬的喊了她一声:&ldo;暮王妃。&rdo;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一笑道:&ldo;苏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rdo;
赫北堂一脸戒备,他稍垂了垂头,道:&ldo;怕是不能如王妃的愿了,我带着云儿还有事……&rdo;
任沁似是已经料到赫北堂会这么回答,她轻笑了一声道:&ldo;赫公子,你是怕我会再投毒呢还是再找杀手来呢?这里是暮王府,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做啊。再说了,如今的苏姑娘,身边可都是能人,想必无论我以何种方法相迫,都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吧?&rdo;
我抬手按了按赫北堂的手,安抚道:&ldo;哥,你和金娇妹妹先去前厅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来。&rdo;
&ldo;云儿……&rdo;
&ldo;放心吧,不会有事的。&rdo;
我随着任沁沿刚才来过的路又步了回去,冬日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久了,烤的竟还有些发烫。大概是白术的药方起了很大的作用。
任沁立在石桥边的柳树下,颓败光秃的暗黄枝条静静的垂败着,她抬手折了一枝枯条,握在手中,似是对着我说却喃喃的低语着:&ldo;往日已无药可救穷途末路的人,竟然能活过来,看来是老天不愿带走你。&rdo;
我不语,她将手中的柳枝扔进了水中,声音大了些,依旧不看我,只是怔然的望着水面,道:&ldo;就像这支枯残的柳条,却能起死回生。苏千云,你实在是太走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