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蓝焰一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用鹰眸盯着她,声音却是很轻:“小声点,她才睡着。”
“咳咳。”立时的,凤琉瑄很不雅的咳嗽了几声,龙蓝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指着她怒道:“想试试?”
凤琉瑄立即憋住咳嗽,一张白皙的俏脸憋得通红,点穴,还是哑穴,她就算是被憋死也不想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她好半天才压下喉间的****,从软塌上坐起身来,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润了润喉。然后还不住的“啧啧”了两声,似乎对这茶水也赞叹。
龙蓝焰眉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紧了紧握着的手掌,咬牙吐出一个字:“说!”
凤琉瑄无辜的眨了眨眼:“说?说什么?”她十分委屈的扁了扁嘴:“臣妾听说皇上今晚翻了臣妾的牌子,以为皇上大概是想念臣妾了,所以这才冒着烈日眼巴巴的跑来,难道臣妾会错意了么?”
龙蓝焰的唇角抽了抽,满是怒意的面上竟是带上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神色。他俯下身子两手撑着桌子看她:“在朕的眼皮子低下演戏,你倒很有自信啊?”
“演戏?”凤琉瑄更加无辜的眨着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眸:“皇上的意思是说并不想念臣妾了?臣妾自作多情了?”
“爱妃,凤夫人难道没有教过你,揣测圣意是会掉脑袋的。”龙蓝焰的眼眸眯了眯,一身墨色金线龙纹的常服衬得他霸气非常。
凤琉瑄惊讶的瞪大双眸:“那是不是还要诛九族啊?”
龙蓝焰闻言眼眸越眯越危险,唇角是阴恻恻的冷笑:“爱妃,有胆啊,不单擅闯朕的寝宫,还戏耍到朕的头上来了,你说朕该给你安排个什么罪名呢?嗯?”
凤琉瑄嘿嘿的干笑,又没忽悠到他,龙蓝焰这家伙还真够精明的啊。她又开始绞尽脑汁,继续道:“不如再将臣妾打入冷宫好了,怎么样?”
能笑得跟朵花似的要求将自己打入冷宫的,她凤琉瑄恐怕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龙蓝焰面上又是纠结的表情了,又是怒意又是笑意的,终于绕过桌子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揽上她的腰:“爱妃既然说是想念朕,也好,朕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我们速战速决,一会朕还有要事处理。”
“咳咳。”凤琉瑄又被龙蓝焰一句话弄得咳嗽不止,顿时感觉他那随意搁在腰间的大掌更是灼热得烫人,急忙像泥鳅一样溜了起来,捏紧小拳头忍住心里的怒火,才扯出谄媚的笑容:“皇上,那个,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跟你说说雪凝姑娘劫持槿妃的事。”
龙蓝焰一手支着头靠在软榻上,薄唇勾着冷笑看着她,直看得凤琉瑄横眉冷竖他才冷哼了一声:“爱妃是不是操心太多了?后宫不得干政,不懂?”
“鄙视重男轻女,再说了,槿妃那劫持那事算不得是什么政事吧?算是我们的家事吧?”凤琉瑄抱着双臂随意的倚坐上软塌面上的桌子,端起茶杯轻缀了一口。
她那姿势本是极为不雅,但龙蓝焰就是该死的忘了斥责她,反而眯着眼饶有兴趣的问道:“那爱妃有何看法?”家事?若是他没记错,这个女人还对他振振有词的说过皇上的家事与国事是一体的,没想到她现在反驳自己的话都反驳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他却不想提醒她的失误,家事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很满意。
“皇上以为槿妃被劫这件事会是什么人雇天雪宫所为?”凤琉瑄一跟手指头在桌上很有频率的敲打着,白皙如玉的面上泛着狡黠的萤光,让人睁开不言的明朗。
龙溪漠依旧半眯着眼眸,却是故意半垂下不去看她那充满光明的面容,他还从来没见到那样一位女子,能让人无时无刻都如同置身在明媚的阳光之下。他伸出修长骨节的手指玩弄着干净修洁的指甲:“若是朕没记错,应该是你要来给朕提供什么线索的吧?还有半柱香时间。”
凤琉瑄顿时被气的呲牙,半柱香?你那是什么香啊,燃得那么快的?但她还是压下心底的不满,抱着茶杯继续道:“臣妾只是想给皇上提个醒,皇上的后宫人员爆满,人多口杂,还是要好好管理管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宫可也算是皇上的半个朝堂。”
“哦?”龙蓝焰撑着头颅的手撤开坐了起来,面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向凤琉瑄:“爱妃的意思是后宫无人治理?”
凤琉瑄很爽快的伸出拇指赞扬道:“不错,一点即透,就是这个意思。”
“嗯,后宫凤印的确需要一个人执掌才行,依爱妃看后宫里谁最适合来接掌这个凤印呢?”龙蓝焰唇角越扬越高,越隐隐有着一种阴冷的晦暗之色。
凤琉瑄眼眸一挑,总算是发现龙蓝焰的不正常了,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凉飕飕的道:“放心,臣妾还不会做毛逐自荐那种无聊事情。”她巴不得离开皇宫才还,又怎么会去揽下那些头疼的权利呢?再说了,有些事情,还是借人之手来做要方便得多。
“哦?”龙蓝焰再次眯眼,笑意却越发冷了:“那你想举荐谁?”
“槿妃。”凤琉瑄见茶杯放下,认真的看向龙蓝焰,对他面上的阴冷视而不见:“她是受害者,也是最有权力为自己找出凶手的人。”
龙蓝焰朝她冷嗤了一声,笑得高深莫测:“凤琉瑄,你可真是……愚不可及!”
“你!”凤琉瑄实在被气得无语了,一下子从桌上跳下来,双手紧紧的握着,忍住扑上去掐死他的冲动。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我好心好意为你献计,你你你……”
龙蓝焰也从软塌上下来,修长挺拔身姿的暗影顿时将凤琉瑄那矮小瘦弱的身子笼罩住:“先回去吧,晚上朕再跟你好好商议,现在,朕要去御书房了。”
他说着就从凤琉瑄身边走过,凤琉瑄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皇上,晚上的事就不用了吧?你看雪凝姑娘还未大好……”
“害怕?”他半侧过身子去抬起她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摩擦在她细滑的肌肤上面,带出不一样的热度。凤琉瑄面色顿时一红,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瞪大了无辜的清澈水眸盯着他。龙蓝焰面上却是露出了真正的笑意,那些铺天盖地的阴霾随之消散,他大步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朕喜欢吃西湖醋鱼。王顺,备轿!”
西湖醋鱼?他喜欢吃什么****何事?凤琉瑄双眼冒了几颗金灿灿的星星,半天没能回过神来。直到纱幔后传来一道冷清却虚弱的声音:“你就是凤琉瑄吗?”
如此没有礼貌的问话,凤琉瑄却没半丝的反感,好歹那人可是传说级的江湖人物。她两眼亮晶晶的跑向金色纱幔,一把撩开就看到那盖着明黄锦被正半倚靠在床头的雪凝。雪凝的确是重伤得十分虚弱,苍白的面色再不复当日林中那惊鸿一瞥,本明惠的双眼也隐隐有些暗淡,此刻的她就像是失了水分的娇嫩雪莲花。
凤琉瑄自发的为她在桌边倒了一杯水递向她,唇角带着明媚的笑容:“十公主,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