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琉瑄冷冷的笑着,水妙槿身边的内侍居然也不加以阻拦。可是她那喜儿却是护主心切,先一步上前视死如归的挡在凤琉瑄的面前。凤琉瑄又急又怒,手掌运起这三个月从雨那里所学来的内力就要一掌击毙那个即将杀死喜儿的赵宸雨,可是关键时候,赵宸雨竟然腿脚发软一下子摊到在地上,手中紧握的发簪划过喜儿的小腿,喜儿划破的裙摆下是一道蜿蜒的血迹。
“凤琉瑄!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在赵宸雨被内侍拖着拉出凉亭的同时,她一路咒骂不曾停歇。
凤琉瑄却只是拉着喜儿坐下,皱着眉捞起她的裙摆看向她小腿上十厘米长的血口子,满脸都是心疼:“喜儿,疼不疼?我们快回去上药。”
“小姐,喜儿不疼。”喜儿见凤琉瑄那么着急,带着苍白的小脸上绽放出秀美的笑容,眼底却是隐隐闪动着泪花。她自然不知道凤琉瑄对赵宸雨的攻击满不在乎,只是想着刚才好险,还好那簪子被她挡了去,要是伤到小姐那该如何是好?
凤琉瑄拍了拍她的头,低叹了一声:“真是傻丫头,我们回去吧?”
“好。”喜儿扬唇一笑,本想起身却痛得呲牙,凤琉瑄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扶着她的手臂,看向水妙槿:“贵妃娘娘,请允许本宫先回去禁足。”
水妙槿被她一声贵妃娘娘弄得一怔,半响才扯出一抹笑:“依姐姐看,这几人……”她带着桃色护甲的手指指向地上跪立的几人,带着卑微的询问。
凤琉瑄垂首看了一眼那抖得老高的丹贵人和月婕妤,冷冷一笑:“这些是贵妃娘娘的事情,本宫不敢越矩。”她说完就不再看那些众妃嫔一眼,径直扶着喜儿从白玉凉亭离去。
水妙槿看着凤琉瑄的背影的双眼渐渐的眯起,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看向地上的几人,淡淡道:“来人,扶絮采女回飘絮殿休息。”
内侍正准备上前,那呆滞了半天的柳文絮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那些上前的内侍胡乱的推拒着:“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水妙槿细长的眉头一挑,朝那些内侍摆了摆手:“罢了,送絮采女到冷宫里和宸妃娘娘关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最后决定还得本宫请示皇上再行定夺。”
看着内侍们将半疯半癫的柳文絮押走,众妃嫔无不是浑身一颤。明明对方都巴不得对方死,这关押在一处会是照应?
水妙槿不冷不热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悠然坐下喝了口茶,浅浅的道:“依各位姐妹看,这两位应当如何处置?”
众人皆知道赵宸雨失势,所以一致的附和着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好好的给后宫立立威信才行。月婕妤和丹贵人气得俏脸扭曲,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水妙槿,她轻柔的伸手将两人扶起来,温柔的说道:“大家一同伺候皇上,都是姐妹,何必苦苦为难自己人呢?”
月婕妤和丹贵人对视一眼,齐齐的朝水妙槿跪下磕头,以表忠心。水妙槿笑得温柔无害,那群妃嫔猛的一震,也纷纷一起朝水妙槿跪下。水妙槿笑意更深,语气却越发柔软:“大家都起来吧,这秋日正浓,花开正艳,我们可不能错过赏花的好时节啊。”
珍福宫,一身淡粉素净宫装的肖珍琪正坐在房里抄写佛经,娟秀的小楷字体流泻到雪白的纸张之上,一行一行却略微有一丝凌乱。终于,不能平心静气的她将毛笔一扔,心烦的拂去桌上层层叠叠抄满佛经的纸张。
一个垂着头的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地上散乱的纸张一张张的捡起,再整整齐齐的放到桌上。然后悄然的走到肖珍琪的身后,细白的双手搭上她的双肩轻轻揉捏着,一下一下,撩拨人心。
肖珍琪将手覆上他搁在肩上的手,有些疲惫的道:“小绍,我好累,人累,心更累……”
小绍扬了扬饱满的红唇,附到他耳边低语着:“我知道,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肖珍琪轻轻笑了笑,放松身子将脑袋靠上他的胸膛:“小绍,没时间了,父亲大人交给我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办好,我该怎么办?父亲大人又该怎么办?”
“珍儿,你也听到刚才传来的消息了,大概这次你可以一箭双雕。”小绍握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轻捏着,让人心痒又**。
肖珍琪忍不住娥吟了一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腕,轻喘了一口气:“小绍,不要这样……”
小绍唇角微微一勾,却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俯头到她额头上轻吻了一口:“珍儿,完成了任务,岳父大人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肖珍琪有些忧虑的点了点头,正了正神色:“那小绍你说,水妙槿惩治赵宸雨跟我们的计划如何一箭双雕?”
小绍秀气的眼眸眯了眯,靠近她的耳垂边细细的说了起来……
皇宫里是最藏不住消息的,槿贵妃惩办了宸妃,将宸妃和絮采女一并打入冷宫,还禁足了瑄妃,这一连串的举动让人咂舌,却又不得不佩服水妙槿的手段。
惜云宫里,凤琉瑄盘腿坐在床上,手中握着自制的纸牌,和喜儿、兰心玩得不亦乐乎。喜儿完全投入进好玩的情绪里,甚至是忘了小腿上的伤,兰心却是面带愁容,几次都欲言又止。
最后凤琉瑄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握了兰心的手腕:“兰姑姑有事就说吧,我早说过了,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束。”
兰心闻言终是将手中的纸牌放下,愁眉不展的看向凤琉瑄:“娘娘,槿贵妃这人你不得不防,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为好。”这几个月里水妙槿和凤琉瑄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是赏花就是游湖,不是吟诗就是作画的。虽然瑄妃娘娘难得的表现出才女的本质,但是今天水妙槿这一出却是表现了本质,原来那位文弱的女子手段竟也非同一般。
喜儿看向凤琉瑄,面上也含上忧色。她虽然知道很多兰心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为人毕竟单纯,毫无心计,只知道为凤琉瑄担心。
看着两张担忧的面孔,凤琉瑄真是哭笑不得。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门外传来下人慌乱的跪拜声,凤琉瑄有些错愕,喜儿和兰心更是慌乱的将呆愣的凤琉瑄从床上拉扯起来,还未来得及整理,房门就被推开,寒冷的夜风随着吹了进来,凤琉瑄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参见珍妃娘娘!”兰心带着喜儿慌乱的赶到门边跪拜。
看着门口被一群人簇拥着最前面的那位美貌妇人,一身黑黄相间的华贵宫装,朴素却不失贵气。一张脸含着和善的表情,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凤琉瑄大大的眼眸眨了眨,这才急急过去对着太后跪拜下去,可还没开始说话却听到太后一声冷哼:“你就是闹得皇宫上下不得安宁的凤琉瑄?”
凤琉瑄一愣,她闹得皇宫不得安宁?她眼眸一眯透过太后看向她身后的水妙槿,水妙槿面色有些苍白,却是微垂着眸子没有抬头。凤琉瑄冷冷一笑,傲然的从地上站起来,冷冷道:“敢问太后娘娘,琉瑄人单力薄,是如何将皇宫上下闹得不得安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