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怜心点了点头,她觉得天花板跟地板都在旋转,而她几乎要站不住脚。「你可以出去了。」「好。」或许是她刚才在走动之间再次扯动了她的伤口,她发觉自己才刚缝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阎君因为她虚弱的回应声而多看了她一眼,只是灯光不够亮,令他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你哭了?」「没有,我没有。」她没哭,她只是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沉重感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怎么了?」「我没事,少主人,我先出去了。」她知道自己要赶快离开,否则一定会昏了过去,那不是她要的,她不要在少主人面前显出脆弱的一面。「你受伤了?」阎君站了起身,快步来到她面前,这才发现那张本就白净的脸上早就没了血色,同时还冷汗直冒。「没有。」扶着墙,冷怜心急着想要退出房间。阎君拉过她的身子,刚好扯到她的伤口,疼得冷怜心痛喊出声。「啊!」「你的手臂怎么了?」他感到了一阵湿热,怀疑地将她拉得更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布满了鲜红,而那血全是来自她身上。「我没事,少主人。」「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受伤了?」阎君看着她几乎不支倒地的身子,快速地将她抱起,连忙放在床上;床头的灯光教他十分清楚那衣服上的血迹有乡明显。冷怜心轻轻扯动嘴角,她根本没有机会说,也来不及说,因为少主人关心的人只有霓霓小姐,那么她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该死,你竟然没告诉我你受伤了。」阎君在冷怜心昏了过去时大声地咒骂,并且要医生快快前来。看着在他眼前失去意识的冷怜心,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那是他怎么都不能理解的恐惧,还有教他不能明白的不舍。看着她灰白的脸,可以想见那伤口有多严重,而她却是这么倔强地毫不吭声,分明是要他发火。在医生来前,阎君温柔地抚开在她脸上散落的发丝,那冰冷的触感软他的怒气加深,口中也不住地咒骂着,为她的倔强,为她的坚强,更为她的沉默。qizonqizonqizon「医生,她怎么样了?」阎君在医生为冷怜心检查过后,语气上虽是平淡,可脸上的焦急神情却是瞒不了人的。「我早跟她说了,别动了伤口,免得伤口又裂开。」医生一面摇头,一面感到无奈。「那现在呢?」阎君没跟医生提及,那伤口会裂开,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只能重新缝合伤口。」阎君看着床上的冷怜心那微弱的呼吸,还有一身血红,心头的不忍多过他自己所想的,那教他不想去承认。医生看了看阎君,「少爷,你是不是要先出去?」毕竟怜心是女孩子,就算是少爷的贴身保镖,也不能这么教少爷看了身子。可阎君没有出去的打算,他只是看着冷怜心。他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但这不需要向外人公开。「不要管我,你先帮她处理伤口。」「可是怜心……」医生还想再多说什么,不过看少爷那凝重的表情,那本是要说出口的话还是打住了。阎君见医生未有动作,他担心的上前,轻轻伸手为冷怜心解开衬衫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是轻柔。医生并没有阻止阎君的举动,反倒是有些惊讶他对冷怜心的重视。她一直以为少爷只当怜心是个保镖,看来她是猜错了,怜心与少爷之间,该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存在。看着少爷那一脸的担忧及温柔的动作,犹如在对待情人一般,让她不由得来回多看了一眼。直到阎君将她身上的衬衫给褪去后,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咒骂:「该死,怎么会伤成这样?」那道伤口严重得超过他的想象,这么长的一道伤口,那疼痛教他不用多想就能感受得到,而她这纤细的身子又是怎么忍下那痛楚的?想着自己在前不久还动手扯过这道伤口,心里的不忍及不舍一再地冲击着他的心。「少爷?」「医生,这伤口会留下疤痕吗?」他不想有任何的痕迹留在她身上,他自私的要她完美无瑕,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床伴,而是因为他对她的在意,虽然这份在意来得有些迟。医生没有看向他,只是低头小心地处理伤口,「不一定,要看她复元的情况。」照今天这样的情况看来,若是冷怜心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只怕得花很久的时间才能痊愈。那一晚,阎君没有回他房间,而是在医生走后,就这么地待在冷怜心的房里,一步都没有离开;他的目光一直锁在那张教他一再忽视的小脸上,曾几何时,他竟开始在意起她的人了?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场意外,想来他自己是怎么都不能想透这一点,更不会去发现自己对她有着这么浓的感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冷怜心只有单纯的需求,里头不掺杂着情感,因为他从来不要情感,那对他而言没有意义,他也从不去在意女人对他的看法。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个人,却也是他伤得最重的一个。她从没有抱怨过,在自己一再强行要求她时,她只是默默地顺从自己,从没有反抗过,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身分;也正因为如此,让他从没有去考虑过她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强求他所要的。就连今天,她明明都伤得这么重了,几乎就要承受不了那教她难以承受的剧痛,她却还是一点都不吭声,若不是他发觉异样,想来他就这么被她给瞒住了。因为霓霓的到来,他已有些天没有找她,自然也不会去发现她是否有伤在身,这样的自己,教他更是气愤不已。轻轻地伸手抚上她的小脸,那本是红艳的唇早已变得苍白。一直以来,她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他未尝由她口中听见她唤他的名,以前是阎少爷,后来是少主人,这样的称呼教两人之间的关系分得很是清楚……因为那伤,直到深夜,冷怜心才幽幽转醒。阎君看她试着转动身子,还不适地皱起眉头,那模样显得十分脆弱,更教人心疼。一直到她张开眼,阎君才开口:「伤口还疼吗?」他的声音很轻柔,他不想吓着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本还有些昏沉的她,在听到阎君的声音时,连忙转头望向那声音来源,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动伤口而疼得轻吟出声。「唔!」她一时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而阎君又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本来是在少主人的书房,最后她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为好不难受,而后感觉自己倒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里,那熟悉的体温及气息教她放心地放松身子昏了过去。「别动!」「少主人。」她的肩膀感到十分的沉重,而且那疼痛似乎还没有离她远去,教她不得不咬了咬下唇,忍住那差点逸出口的呻吟。阎君看着她那忍耐的模样,「痛就说,不要强忍。」这是冷怜心当他保镖第一次受了伤,也是第一次数他看到她的坚强及柔弱。「我没事。」「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受伤的事?」阎君拿了一旁的温水及止痛药,并且温柔地扶她坐起身。「我以为这只是小伤,而且霓霓小姐也受伤了。」这一点数她十分的自责。阎君因为她的话而僵了僵身子。从一开始,他关心的人似乎只有霓霓,而不是她,这样的忽视,让他突然对自己感到厌烦。「少主人,我自己来就行了。」冷怜心不能习惯他突来的温柔,试着想伸手拿过药及水,只是阎君并没有给她。「你不要动。」听着阎君那冷冽的语气,冷怜心知道,阎君该是不悦了,所以她只能沉默地由着他扶着,安静地将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