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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玉呆愣了片刻，好像不理解袁嘉林说了什么。

袁嘉林自暴自弃地苦笑道：“你不是问我留着那视频做什么吗，如果我告诉你我留着它是因为我喜欢你呢。”

多年来难以宣之于口的，一度被认为是荒唐无稽的，却控制不住肆意生长的情感融化在了这个夏天，最后汇集到了这个普通的病房里。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声音透过不隔音的墙钻进了这间安静的病房里，昭示着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没有人会选在这样一个地方表白。

汹涌的情意被袁嘉林压抑，化归于平淡的四个字，不合时宜的场合，不合逻辑的爱情。

认定陆怀玉的沉默给了他无声的回答，袁嘉林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其实他早有预料，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陆怀玉有些颤抖，瞳孔里写满了震惊，“怎么可能。”

这个反应不在袁嘉林的设想之中，他想过陆怀玉各种拒绝的方式，甚至幻想过他接受的场景，唯独没想过陆怀玉不相信的情况。

树上的灯蝉依旧响个不停，阳光透过梧桐树铺洒在病房里白色的被子上，剩下的光打到了陆怀玉身上，显得他那张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温柔了不少。

陆怀玉垂着眼看袁嘉林，没人注意到他右手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我是不是在火场里还没出来，或者是出现了幻听。”

陆怀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融化了凚曲星永恒的冰雪，袁嘉林终于明白他觉得陆怀玉温柔的原因了，他轻声道：“你说这话会让我产生一些误解。”

陆怀玉今天好像格外迟钝，“什么？”

袁嘉林虽然坐着椅子，但他的灵魂好像悬在半空之中，最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这些话也就不难说出口了：“误以为你也喜欢我。”

陆怀玉脑中的浆糊终于搅开，回到了正轨上，清清楚楚的三次喜欢，把陆怀玉心上的城墙砸了个稀碎。

“不是误解。”陆怀玉的喉结动了一下，“我确实喜欢你。”

袁嘉林的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腔，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魂在何方，他心中荡起涟漪的湖水被陆怀玉的回应炸了个水花。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落，叶片先是迎着风飞向高空，然后轻轻柔柔地转圜飘进了病房里，最后落到了陆怀玉的右手边。

就像袁嘉林的心落到了实处。

袁嘉林再开口时的声音有些暗哑：“过来一点。”

陆怀玉微微朝他这边靠了过来，袁嘉林的手抚上了他幻想中触摸过无数次的脸颊，缓缓靠了过去。

柔软的触感停留在陆怀玉的唇上。

袁嘉林碰了一下就分开，却被陆怀玉钳住了腰，重新吻了过去。

十一年前种下的那颗种子跨过星球，穿越星际在这一刻生根发芽，没有精心策划的表白，甚至谈不上浪漫，悄然宣告了这场横跨多年的暗恋终于不是无疾而终。

他们在这个偷来的午后的接吻。

旧贵族理不清的目的，毫无音讯的嫌疑人，这一刻都好像消失了，法尼克烦闷的天气此刻他们的心中大概是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陆怀玉确实是想温柔的，但袁嘉林直接凶狠地压了过去，在陆怀玉的口中攻城略地，没有给他继续细水流长的机会。陆怀玉轻轻掐着袁嘉林的腰，让袁嘉林险些失去了力气，袁嘉林嘴上不停，空出一只手来抓住陆怀玉揉捏他腰的手，十指相扣压到了床上，另一只手顺着陆怀玉的背摸了下去，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袁嘉林的手摸到了陆怀玉的输液管。

袁嘉林猛然睁大了眼睛，从陆怀玉身上弹了起来，记起了现在是何时何地，陆怀玉疑惑地看着袁嘉林，意犹未尽地往前凑，他的眼神迷离，显然还陷入情欲之中。

可惜袁嘉林来不及欣赏，他立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回流了，你没感觉到痛吗？”

陆怀玉这才往右手的方向看了一眼，通过管子里的血量来判断应该是已经回流一段时间了，“我以为是缺氧的正常反应。”

袁嘉林：“……”

袁嘉林懊恼地站了起来想绕到陆怀玉的右边，他有些慌忙，刚走出去却被惯性拉回来一步，他回头一看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死死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