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七年前,脑调手术的风险是巨大的,有多少人在手术台上没下来,这些贵族居然敢!
康纳德·科兹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外祖父去世,我们家就没再参与研究了,约克公爵家的人来找过我,想让我代替外祖父的位置,我当时沉浸于失恋的痛苦,就拒绝了。”
杨朔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坐下来平静了几秒,“你见过安娜的室友吗?”
康纳德·科兹疑惑:“她还有室友?”
“叫伊莉莎。”
康纳德·科兹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赶往下水道的路上,杨朔从来没这么心急过。
破旧的下水道还是几天前那个样子,刺鼻的铁锈味好像永远不会消散,闻起来就像是血灌进了鼻子里,刺激着无声叫嚣的大脑皮层。
长长的楼梯延伸下去,三四个警员一步一步往下爬,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铁锈,终于看见了平地。
脚步声在隐秘的地道里哐哐想起,似乎要与这里安静的流水作对,他们踏过铁皮,一眼望到了屋前的小白花。
它的花瓣已经凋落,倒真是字面意思上的残花败柳。
伊莉莎住的铁盒子紧闭大门,不欢迎陌生人的闯入。
只可惜它是现代文明落后的产物,警员一脚就把它踢得面目全非,那个不起眼的门铃倒当了一回装饰。
果然如杨朔所料,这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那天招待他的水杯还怯生生地待在原处,跟他来了个面对面。
杨朔心里暗骂了一句,推开门进了那天没进去过的房间,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很大的空间,但就算是瞎了也能摸出来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那个柜子杨朔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说不清是跑路的时候带上了还是本就如此。
杨朔又望了一圈,这里一镜到底,没有厨房,甚至没有卫生间,怎么也不像长期生活的地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活脱脱一副临时落脚处的模样,不知道吴浩宇那脑子是跟下水道一样生锈了还是被这位“伊莉莎”哄得不知南北东西,五年了都没发现。
这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指纹都没留下,他们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与此同时,在法尼克警署日夜不停翻看监控视频的警员们有了一点收获。
那个女人反侦察意识极强,躲监控的技术实属一流,但男人目标明显,他们追踪到了一处贫民窟的入口。
这里有股臭鱼烂虾的味,隔着几米都能闻到,比腌了几十年的烂白菜还令人作呕。
这种生理不适的感觉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就免疫,这里自成一套社会系统,就像一座属于他们的小城市。
几个警察纷纷捂住了口鼻,就连他们队长也微微皱眉,不过袁嘉林看起来若无其事,好像这空气中这股腥臭味并不存在,简直比他们还像警察。
实际上他只是在想,这么重的味道下一场柠檬雨都不一定除得掉。
在这些法尼克原住民中,他们的皮肤白得耀眼,引得街上的人频频侧目。
袁嘉林和陆怀玉站在像水桶一样的居民楼前,这里的电梯中控屏活像抽了筋,楼层跳来跳去,就是到不了他们选的那层。
陆怀玉伸手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它调成阶梯模式,逢楼就停,反正这楼也不高。
屏幕上传来滴滴声,然后安静了几秒,直到叮的一声宣布完成,袁嘉林半只脚跨了进去,被陆怀玉拉回来了。
因为他的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队长,打听到了,那个男人名叫摩西·斯蒂芬·阿道里,是卡文迪许家的黑奴。”警员说,“他今天去上工了,不在家。”
陆怀玉和袁嘉林断了上楼的心思,把电梯恢复之前的模式。
袁嘉林插着手,走出了水桶楼的门,“卡文迪许家的黑奴就有意思了,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也姓卡文迪许。”
陆怀玉“嗯”了一声表示回答,空气中的这种味道有些浓郁,特别是风吹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