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听,恍然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从一旁蹿出来,期间还伴随着一声声好像索魂声的“救命——救命——”
荒山野岭,忽然响起这么几句鬼声鬼气的求救声,饶是梁兴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都被吓得不轻,更不用说书癫和姜连山了。
除了穷奇之外,三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来人本来就冲着有人的地方冲,预想着有人会接住他,没曾想三人全躲开了,当即“扑通”一声,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咳咳咳,救命……”来人艰难咳嗽几声,抬眼去瞧几步远的梁兴扬等人,伸出手求助道:“救我,救救我……”
梁兴扬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是名男子,他衣衫单薄,满身是血,发髻散乱,形容颇为狼狈。
梁兴扬心生怜悯,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步,半蹲下身,问道:“你没事吧?”
那男子闻声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俊眉细目,高鼻薄唇,眼尾上挑,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风流。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衣衫不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飞快扫了四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梁兴扬身后的穷奇身上,眸子瞬间亮了,颤抖着声音道:“这位姑娘,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我、我被人追杀了……”
就蹲在他面前的梁兴扬心情十分复杂,扭头问姜连山和书癫,“我就这么没存在感?”
书癫和姜连山也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想干啥,见来人双眼灼灼地盯着穷奇,一眨都不眨,姜连山默然片刻,提议道:“小羊哥,要不你还是让开点吧,别挡着人家求救。”
梁兴扬:“……”
行吧,他碍眼,他让开。
梁兴扬起身,与姜连山、书癫二人一起退到穷奇身后。
书癫看看男子,又瞅瞅穷奇,捂着嘴巴,对梁兴扬和姜连山小声说道:“你们看,这人虽然浑身是血,可身上却没有多少伤口,口中喊着救命,脸上一点紧张惊惧之色都没有,反而眉眼风流盯着穷奇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姜连山观察了一会儿,深有同感,“梁大哥出手帮忙,他理都不理,只向穷奇求助,难道是冲着穷奇来的?”
梁兴扬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自己昨夜推演的卦象。
难道,不成行的原因是因为面前这男子?
他这会儿出现在去平陵镇的必经之路上,目标明确地求救,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想利用美男计迷倒穷奇,有所图谋;二是,他是穷奇的旧相识,来此与穷奇会合,企图对荒山村不利。
无论哪一种,总是来者不善。
想到这里,梁兴扬不着痕迹地冲姜连山和书癫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暗中警惕。
二人会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又后退了一步,与男子拉开安全距离。
男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穷奇身上,没有发现梁兴扬他们的眼神官司,只虚弱地趴在地上,对穷奇说道:“求求你帮帮我吧……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说着,脸色倏地一白,吐出一大口鲜血。
穷奇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谁?为何突然在此?”
男子哭道:“我叫小鸣,平陵镇人士,我喜欢上隔壁家的姑娘小巧,追了她整整三年,可她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后来在我猛烈的攻势之下,她终于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没想到她家人极力反对,尤其是她夫君……”
“闭嘴!”穷奇不耐烦听这些狗屁倒灶的情爱故事,再加上此人接近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不用想都知道他这一通废话都是胡扯的,当即冷声打断他,“直接说重点。”
梁兴扬三人闻言,十分赞同地点头。书癫提议道:“不然写下来也行,喏,给你纸笔,你慢慢写,等晚点我们回来再看也是可以的。”
说着,他十分贴心地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纸笔,小步小步地挪到穷奇身边,伸长了手臂,把纸笔递给小鸣。
见此,穷奇破天荒夸道:“还是书癫有办法,就按照书癫说的来,你留在此地慢慢写,待我们办完事情回来再救你。”
语毕,抬腿便要离开。
小鸣顿时愣住了,这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荒山的新任守村人是个面容秀丽,心地善良的美人吗?为何眼前这人却如此铁石心肠?
难道消息有误?
小鸣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眼见穷奇要离开了,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抱住了穷奇的脚,缓缓抬起眼,眼睫上还挂着泪,苍白的脸颊上挤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来,“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管我,你走吧,不能和小巧在一起,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让我孤独地死去好了……”
一边说,一边收紧了双臂,唯恐穷奇真的丢下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