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彩儿从厨房端来了吃食。
一股香喷喷的气味袭来,杜心凌才发现自己的肚子还真的是饿了。
“小姐,您几天没进食了,先吃些流食垫吧垫吧。”彩儿从餐盘里取出一碗玉米粥端到杜心凌面前。
杜心凌一把接过彩儿手里的玉米粥狼吞虎咽,这个粥黑糊糊的,看起来很没有食欲,可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碗底就空了,她这才抬头看了看彩儿。
只见彩儿的脸上还有好几处锅灰,脸上灰尘仆仆的,一看就是刚刚下厨的样子。
看样子,因为她不受宠,连带着她的丫鬟地位也低呢!
看着眼前杜心凌望着双眼通红的丫鬟,知道她这些天为自己操劳了不少,于是就让她先下去休息了。
起初彩儿还有些不放心,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最终还是走了。
彩儿走后,失血过多的杜心凌有些虚弱,气血不足,险些晕倒。
跌跌撞撞地回到床边,脑子昏昏沉沉的,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沉睡的杜心凌。
“来人,快去找大夫啊!”
门外,传来了李嬷嬷急切的喊声似乎还带了哭腔。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打开的窗户透进来。
杜心凌艰难地起身,佝偻着腰,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只见李嬷嬷扶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亭子里的凳子上,一旁的侍女着急地跑去找郎中。
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穿着一身花布衣服,扎着两个羊角小辫。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掉。由于身上瘙痒难耐,小女孩不停地用手抓。手抓过之后,瘙痒感好像缓解了些。
李嬷嬷着急不已,她撸起袖管,准备帮小女孩挠痒痒,减轻她的痛苦。
杜心凌看见这情景,着急坏了。她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疼痛,风一般冲了出去,“不能挠!”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嬷嬷吓了一跳,瞬间呆愣在原地。
待看清来人是杜心凌之后,她鄙夷地说道:“王妃娘娘,闲来无事的话,您还是回去的好,切莫多管闲事!”
杜心凌走近一看,心里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点。
用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烫的像火球一样,吓得她立马缩回手,所幸女孩通红的皮肤还没有被大面积挠破,只是手臂上被挠出了几个红点。
如果大面积挠破,那会造成感染,最终会溃烂化脓,神仙也难治。
“冷水,毛巾,棉花,烛火,刀,纱布,金疮药,快点!”杜心凌把李嬷嬷的手拉开,沉稳地吩咐道。
李嬷嬷一把将她推开,她旧伤未愈,身体本就虚弱,冷不防被这么一推,瞬间跌倒在地。
杜心凌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坐在原地,脑海里浮现一句冰冷的话,“不必把她当作王妃看,只当我楚王府新添了一条狗!”
楚王一声令下,她堂堂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成了王府的一条狗,自然,下人也不会尊重她。
听着女孩的痛哭声,看着她疼的在地上打滚,再看看李嬷嬷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杜心凌的心中摇摆不定。
她不是一个活菩萨,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肠,在别人伤害了自己之后心也会痛,也会记仇。
罢了,我只是王府的一条狗而已,何必多管闲事呢?
想到楚王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语,想着李嬷嬷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杜心凌从地上爬起来,冷了冷心,大踏步离开。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快速离开,不可以回头。
只是,孩子的哭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杜心凌却觉得步伐越来越沉重。
那孩子,才六七岁吧?
可惜了,她现在高烧不退,皮肤红肿,再挠下去肯定会破皮感染而死。
她从小对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不感兴趣,只是碍于父亲的威慑,才不得不学些技艺。
她最喜欢研究医理,闲暇之余,总是会钻进父亲的书房查看医书,一看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