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之后,我倒是体会了受宠是一种什么概念,不得不说,被人百般恭维讨好非常爽。
我早就知道,吉尔伽美什是对人好的时候可以无比容忍,讨厌谁的时候会杀之为快的。按照他的善变,对一个人好和讨厌他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
所以刚开始我还有点战战兢兢,现在嘛……已经为所欲为了。
苏爽感肯定是有的,回城之后宁孙女神又偷了清闲,在神职人员方面仅次于我的玛格莎因为尼亚叛变,如果不是我还站在她这边,日子早就更糟糕了‐‐当然,我们两都知道这是各取所需。
她需要我来保持地位,我需要树立她这个靶子来减少灾祸。
又凭着我目前的名声,每次议会上我甚至有固定的发言权,不过现在的乌鲁克其实就是吉尔伽美什的一言堂,所以看着原先趾高气扬的那些人现在拐弯抹角地询问我王的意向……不得不说,对方前倨后恭真的挺解恨的,虽然这样自己有小人得志的感觉。
我当然犯不着为了他们去招惹王,我想要的,也是吉尔伽美什的信任,这些事情,闲谈的的时候或者通过恩奇都或者刻在石板上,到最后我都会透露给王知晓。
次数多了,吉尔伽美什也觉得烦,也说过干脆让我自行决断的话。
其实我挺为难的。正像我先前提到的,假如什么时候他厌倦了我,我的自行决断就会成为日后贪恋权利、自说自话的罪证,更何况,我不知道长期以往我会不会生出什么小心思。
但照做显然违背他的意思,到最后,我还是把事情记在了石板上,只是不再呈现给他。做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他的意思。吉尔伽美什不主动提及,也只是不想为此双方太难看罢了。
比如我对他的不信任,比如他明知我的不信却又不会为此感到恼怒。
归根结底,我们之间,不过是以身体作交换,以情感作筹码,这样,却是恰好的距离。
在这个方面,我倒觉得恩奇都所说的&ldo;吉尔很好相处&rdo;也存在那么接近于零的正确性,毕竟,我对他的防范他本人不会恼怒,甚至还会赞扬。
我前不久说过,想要了解他。
尽管觉得任务艰巨,我还是做过尝试的,最先问的恩奇都,他的答案却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很好相处‐‐大概只对恩奇都吧;口是心非‐‐就算我知道闪闪一贯傲娇但实际上在不亲近的人面前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虚张声势(?)嘴硬心软(?)等等诸如此类的好话。
我大概是知道,恩奇都让我不用害怕王的想法,他还说,&ldo;这只是我眼中的吉尔,卡莉亚你眼中的他不一样也没什么奇怪吧?&rdo;
啊,说的也是。
了解一个人再怎么样,到最后也会变成自己对他的看法,而不是单纯的一个人的本质‐‐更何况,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难道不仅仅是对方表现出的,想要让你看到的形象么?那么,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哲学问题弄得晕头转向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眼前的景色面前,早就烟消云散。
天空中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跌落了海岸线,夜幕降临下,那迎面驶来的灯火通明的船只就变得尤为耀眼,我看着那金光灿灿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发笑‐‐吉尔伽美什对黄金的钟爱,全国上下无人不知,也许是王的耀眼只有黄金尚能匹及吧?
船越靠越近,站在船头的那人轮廓也越发清晰,船停靠在了我所处的码头,吉尔伽美什却只是朝我勾了勾手指,完全没有降下木板的趋向。
无奈之下我只好朝后退了三步,拎起裙摆,助跑了几步脚底一个用力,魔力在脚上飞速流转,其实一般这样做,都是在有些祭祀上,彰【为】显【了】神【装】威【逼】的手段。
撤下魔力,找准角度跌入了他的怀中,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倒打一耙:&ldo;哦?这么迫不及待投送怀抱了么?&rdo;
……算了,他没有故意闪开让我直接摔倒甲板上就已经不错了。
&ldo;毕竟王如此耀眼。&rdo;我知道,像我这种话才更不让他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