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安岁的精神状态便一直不太好。
江年本想告诉安岁关于电话的事情的,但是看见安岁这幅失了魂的样子,江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年,刚才洛总送我去酒店睡了一觉。”安岁倚在江年的肩膀上,她知道江年在有意逃避着那个电话,所以她选择先开口。
江年沉默不语,在他的印象里,安岁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今天的她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一反常态。
“那个女孩是受故人之托,送到我们医院治疗的,手机的事情是因为她刚从国外回来,想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江年开口略显淡漠。
安岁听出了那种清冷淡漠的口气,她再也熟悉不过了,她想起了高中时江年就是用这样的口气、用这样的态度,用这样的方式一步一步淡出了自己的生活。
“江年,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或许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接受对方。”安岁轻轻地说着,她的语气轻轻的,江年听不出她的情绪。
真的太快了,用半年的时间去化解七年的隔阂,他们总以为爱能化解一切,可在任何一场飞来横祸面前,爱却是最脆弱的东西。
他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能给她安全感,她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懂事独立。
听完安岁这句话后,江年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安岁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当务之急是稳住她的情绪。
“岁岁,我们先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你认为婚礼太过于急促的话,我们可以往后放一放。”江年在尽力安抚着安岁的情绪,他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解释时的语气,只是他也过于紧张害怕了。
安岁这次没有回答,她只是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将头搭在江年的肩上。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父亲去世时的画面,母亲在众人离开后的掩面抽泣到崩溃大哭,自那之后,她再也没看过母亲的泪水,母亲总是喜欢一个人忍着、扛着。
早知道现在这番场景,她就应该不同意母亲独自一人去旅游,或者她应该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放下和江年的卿卿我我,陪着母亲去完成母亲的心愿。
白念念和洛子淇说得对,安岁已经因为江年的出现而彻底打乱了自己的生活,她自是心知肚明,这一切不怪江年,怪得是自己把爱情当做自己生活的全部了,她已经在甜蜜世界里迷失自我了。
就像安母说的那样,打败爱情的是生活里处处可见的柴米油盐,那些沾染着市井气的一样样、一件件物品,让爱情变得面目全非。
也许早在一开始,重逢他们所庆幸的重逢时的那个吻,并不是相爱的喜极而泣,而是青年男女所感知到的赤裸裸的欲望都市,他们只是沉溺在对方的欲望里,自始至终,衣不蔽体。
安岁的脑子很乱,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她不知道自己对江年的感情是七年前的不甘心还是十几年的执念,还是不久前的爱意满满,她更不知道江年对自己的态度究竟是投怀送抱的无法拒绝还是许久未见的活色生香。
“江年,以后我们分房睡吧,还有,不要再有过多的亲密举动了。”安岁将头从江年的肩上抬了起来,快速地说完了这个决定,她害怕她会后悔,她无法拒绝属于江年的每一份亲密。
江年没有说话,他现在的思绪也很乱。
手机上,那个女病人又开始疯狂地信息轰炸他,让他不得已一遍又一遍看着手机。
两人就这样干等着,终于等到了航班的时间,两人迅速办理了业务,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
直到上了飞机,手机关机后,江年才将脸转向安岁,开口问道:“为什么拒绝与我接触,岁岁,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安岁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直言不讳道:“因为这影响到了我对我自己还有对你,以及对我们整段感情的判断。”
“这只是我们感情的一种体现,为什么会是影响到你的因素呢?”江年没太明白。
安岁也转过脸,眼睛直视着江年的眼睛,不断地靠近着江年的脸,直到江年的喉结开始滚动,她停了下来,轻轻地说道:“你现在的欲望是吻我,但是爱是克制与隐忍,现在的时机不合适,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