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我已经撑不住了,我捂着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卫生间。刚刚坐下,就感觉有人朝马桶里扔进了一个手榴弹似的轰隆一声,瞬间我就解脱了。我蹲在马桶上还心有余悸,心想,幸亏这人不坏,只是让我拉肚子,如果一个他这样的细菌学家让我死,岂不和那个催眠师杀人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他为啥要害我拉肚子呢?纯粹的恶作剧?还有啊,知识不仅仅能改变命运,还可以杀人于无形啊,我蹲在马桶上胡思乱想着。
“下次你要再想来当说客,你就没这么快活了,我怎么着也要给你下个梅毒、乙肝什么的。”疯子在卫生间外敲着门道。
“你在说什么鸟东西?什么说客?”
“别装啦!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啦!”
“我是什么样的人?”
“胡主任的人!”
这话听起来咋就这么别扭?常常听见女人被男人睡完后,略带忧伤的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这么说搞的我好象跟胡主任搞基似的。于是我大声怒吼道:“我不是!我只是个精神病人!”
“病人?病人会跑到这里来?别装了!你没看见这一层楼就住了我一个人?”
“那你是究竟是什么人?”我越来越觉得奇怪。
“xx大学微生物系研究生郑无锋!”
我读的大学算不错了,一本,而跟疯子的大学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坨屎。这所学校的名字,只要是读过书的人,听起来都难免有肃然起敬心生景仰的感觉。
“你什么大学的呢?”疯子在外问。
面对他的大学,我感觉我的母校提出来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我暗暗叹了口气:“你给我下了什么细菌?”
“说了你也不懂,找护士要点喹诺酮类抗生素吃吧。”
“说吧,什么细菌,反正我在马桶上也无聊。”我问这个的真实目的是想看他专业水平如何,究竟是不是那所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志贺菌属,通称痢疾杆菌,革兰阴性短小杆菌,无荚膜,无芽胞,无鞭毛,有菌毛,可在食物和水中存活10到10天。”
听着一大串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他倒背如流的说出来,我对他的身份基本不再怀疑了。
我擦完屁股推开门,一把揪住疯子的衣领:“你他妈为什么害我拉肚子?”
“谁让你帮坏人做事!”疯子怒视着我。
“我帮哪个坏人做事了?”
“你就是胡主任派来的说客!”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我告诉你,我是一个精神病人,我不是什么胡主任的人。”
我松开了手,疯子整理着衣领:“我们年纪差不多,我奉劝你少为虎作伥,做人要有良心。你走吧,别来惹我,否则别怪我给你整个什么绝症,我这儿什么病毒都有,艾滋病毒、梅毒螺旋体、乙肝、狂犬病毒!”
我吓的面如土色,后退几步,双臂抱胸,害怕碰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我跌跌撞撞像逃命一样的飞快的逃出了疯子的屋子。我奔在走廊上,才发现我忘记了我的病房是哪一间,我随意的推门,推不开就踹,找了一间进去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半天都不能平复发情兔子一样蹦来蹦去的心脏。
我想,疯子是细菌学专家,胡主任有什么事求他,疯子不答应,所以胡主任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并时常派一些人来当说客说服疯子,疯子肯定是把我当成了说客。
大致事情经过一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