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七王爷都不是很赞同地瞟了张绣一眼,才打破诡异的气氛道:“好了,好了,诸位也在这处挡得有些时候了,不若这就一道随本王进场?”
众人赶紧附和,簇拥上来准备迎七王爷进去。
然而,七王爷看着这么多明晃晃的手不理,偏生走到苏小北身边,笑盈盈道:“苏兄若是不嫌弃,不若就一起进去?”
苏小北撇撇嘴角,干干笑道:“不嫌弃,不嫌弃,这就走吧!”废话,她敢嫌弃堂堂王爷么!当然,拓跋明宇不算!
一旁的书童见他这不知礼节的德行,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倒是七王爷觉得很有意思地笑笑,也不计较,当先携着苏小北和张绣往前走了。
唯独留下周炎落在后头,无人理会。一阵风过,落叶飘零,直把他气得脸色阴沉无比。后头的小厮上前来,期期艾艾问道:“世子,我们也进去?”
“滚!”周炎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的很,小厮一上来就被他当着屁股踢到了地上。七王爷一路走进去,那简直就跟国家领导人视察差不多。谁谁上来,都要面上带笑,过来寒暄几句。七王爷为人似乎走的又是亲民路线,谁来说话他就会回应,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的,当真是要急死苏小北
。
好几次苏小北都想拉着张绣走路,奈何不打招呼似乎不太礼貌。但是上去打招呼,她也插不去嘴,所以一来二去,苏小北就没力气了。
好不容易进了内场,苏小北已经不想多说话,就默默跟在七王爷后头东张西望的。这清韵诗会的会场选在一栋四面庭楼的地方,庭楼高有四五层,每层对着中间院子的方向都垂下竹帘,这样站在里头的人可以看见外头,可外头的人却看不见里头。而且这中间的院子里此刻建起了高台,
上头还架起了百鸟朝凰的屏风。兴许这要上台表演的人,须得在屏风后头准备一二,才会上到台前来。
苏小北正看得起劲,张绣却突然拉住她,往一边走去。苏小北莫名所以,没有挣扎地跟了上去。
“张绣,你拉我做甚么?”苏小北也就随口一问,实际上她早就想溜了,刚才一番打量,实际上也是在找开溜的机会和路径。
“你看,这上头,就是你参会的作品。如今你已经把诗填完了,不若就写上去,也好叫他人品评品评。”张绣指着前头挂下来的一副红绸卷轴,兴致盎然道。
这时,苏小北才发现,这院子里四处晃荡的学子们,都在摇头晃脑的看甚么。只见偌大的院子,四围的架子上竟然挂下来数道卷轴,里头不仅有诗词,还有丹青,而她的那句诗也赫然在列。
“不不不,不用了。”苏小北干干笑着,拼命拒绝。反正她想着自己横竖等会儿是要跑路的,写了还是没写,都没啥大区别。
“哎呀,张兄!”
“哟,这不是张世子吗?”
“此作可是这位公子所写?”
然而其他围观的人一见张绣过来,便立即双目放光团团围上,对着张绣就是一阵寒暄,连带着苏小北也被笼罩住,害得她差点得恐慌症。
“不错,此作正是苏兄所作。”张绣傲然而立的模样,就跟那诗是他自己做的一样得意。苏小北不想说话,就想拼命往外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可是不管她往哪里钻,都有一个酸腐书生凑过来作揖,想要引为知己。苏小北笑的脸都要变成石头了,到底还是被张绣一把抓住道,“苏兄,你就把这诗填完,也好教各位看看啊。”
话音一落,也不知是哪个,立即搬出了一张红檀木桌案,上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张绣这厮还拈起一只狼嚎小笔,沾了墨汁,递到苏小北面前。苏小北默默瞪着眼前的毛笔,半天也不敢动手!
妈蛋!她可以说她不会写毛笔字么!
然而在别人眼里,苏小北是恁的有气性,堂堂永定侯世子亲自给她沾墨递笔也就罢了,问题是她居然还敢不接。
张绣盯着苏小北挑眉不解,苏小北面沉如水,周围人顿时寂静下来,各个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之后,苏小北深深吸进一口气,才脱口说出一个:“我……”,突然就听七王爷又横插一杠子,道:“不若就让本王来填,如何?”
当场苏小北胸中那口气,是上不去,又下不来!怎么每次她要直接摊牌跑路的时候,七王爷都来凑热闹!还能不能让她好好自白了?
其余人一见是七王爷开口,顿时都迎风而倒,各个赞同。既然是七王爷亲自写下的墨宝,那自然没有要推辞的道理啊!
张绣也觉得如此,立即恭敬地将狼毫小笔递到七王爷面前,道:“那就请王爷墨宝。”
拓跋明清左手一捋右手广袖,轻轻接过狼毫,微微酝酿了片刻,提笔就挥斥方遒,行云流水写下方才苏小北念的那首元夕。
他的气势很足,御笔如风的模样也十分俊秀好看,苏小北一不小心看得有些发呆。
张绣在一边看她的模样,以为她是被震慑住了,于是得意一笑,低头轻轻凑到她耳边,“怎么样?七王爷的墨宝,那民间可是万金难求的。今日你才一来,就得了这宝贝,还不感谢感谢我?”
“嗯!”苏小北闻言,立刻神色深沉点点头,颇为严肃地说,“张绣,你确定这墨宝可卖万金?”
张绣头昂得更高了,“那是当然!万金那还是说少了!”现在七王爷只是王爷,就能值万金,那要是他有朝一日登了大宝,这墨宝又岂能只值万金呢?
“干得好!”苏小北鼓励性地拍拍张绣的肩膀,一步抢上前,对拓跋明清抱拳作揖,“在下拙作,还有劳王爷动笔挥毫,在下实在惭愧。”
拓跋明清轻轻搁下毛笔,缓缓摇头轻笑:“苏兄不嫌弃本王糟蹋了这般佳作才好,且看看,这一幅写的可还行?若是苏兄不满意,本王还可以再写一幅。”“哦,那就有劳七王爷再写一幅了。”苏小北立即就接下话,一点都不带犹豫地要拓跋明清再写一幅。既然他的字值钱,那肯定是越多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