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觉得是我带来的大内侍卫赢,还是你手下的锦衣卫们赢。”下面的人打的热火朝天,朱厚照小盆友却借机挤到了自家师父身边,带着几分小殷勤问道。
“为师觉得你这几日很闲吗,竟然都打到为师的门上来了。”
“那个师父,你何时到这当千户了?”朱厚照这熊孩子也不是傻子,他还记得前一次打上门来时,根本就没秦韵什么事,故此有这么一问。
“今日为师新官上任,从此接掌这个内西城千户所,你这徒儿就给为师送了这等拜师大礼过来,怎么说,为师也要感谢你不是。”
“可师父不是已经是詹事府洗马了,太子少傅了吗?”
“为师难道不能搞个兼职吗?这年头,没有一两个兼职走出去,别人都不正眼看为师一眼的。”
朱厚照小盆友被自家师父这鄙视的眼神给看的,张口结舌,兼职是嘛东西,他有些不明白呀。
不过,这熊孩子喜欢打打杀杀,不爱好好学习,并不意味他脑子很笨,相反,皇家的孩子再愚笨,也是有限度的,他马上就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当下,觉得自家师父是什么人,竟然有人敢找自家师父的麻烦,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有事弟子带其劳。他怎么都得将功赎罪才是,当下,略带几分讨好憨憨地笑容道:“师父,你看弟子的。”
说完之后,大喝一声道:“都给本宫住手。”
这一喊,双方都停了下来,本来双方就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打到最后,只是无法停下手,这时,听到太子殿下出声了,这双方都很听话地停手了。
朱厚照这熊孩子中场喊停后,并没有结束对战,而是手一指王副千户道:“这个狗才,先前竟然敢对本宫不敬,你们替本宫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些大内侍卫们本就听的是这熊孩子的话,此时听到命令,那里还会不执行,更何况,这王副千户先前是殴打这些侍卫们的主力,这些侍卫们此时是公仇私仇一起报。
而那些锦衣卫百户们也是人精,马上就听出了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看太子殿下不但没有追究他们先前殴打侍卫们的罪责,还隐隐将他们也当了自己人,不仅如此,刚才他们虽然打的欢,可一直在观察这边的动静,可是亲眼看到,这太子殿下在新任上司面前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们此时已经惊异这位新任上司到底是什么人,但也知道,能让太子殿下这么对待的恶,就绝对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人。
至于王副千户,这时,谁还会把他的生死荣辱放在心上呢?
然后,不管是大内侍卫还是其他的锦衣卫百户们,开始联合起来,群殴起王副千户来。
王副千户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等地步,为什么最后受伤的变成了自己?
也就在这时,秦韵留意到朱厚照小盆友此时看着场中被群殴的王副千户,脸上没有一点不忍之色,甚至还带了那么点冷酷。
看着打的差不多了,秦韵终于出声道:“够了,送王副千户回家养伤。”
这第一日上任,给个教训也就罢了,要是真的把人给打死了,还是在朱厚照小盆友在场的情况下,那必然会造成很不好的政治影响,所以,她出声阻止道。
这一次,出奇的,她一下令,不管是她手下的那些锦衣卫百户们,还是那些大内侍卫们,都齐齐地停下手。
被群殴过的王副千户这时,真的被打的他爹娘都人不出来了。秦韵却迈开八字步,走到王副千户身边,蹲下身,隐隐切切地道:“王副千户,为了咱们内西城千户所的荣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本千户就准你半年的假期,好好养养身子,这千户所的事情就无须再关心了,本千户和兄弟们会想念你的……”
“你——”那王副千户口中吐血,刚想说点什么,却一阵头晕,就晕了过去。
等着这王副千户被送走了,秦韵这才回头,目光在这些百户们身上溜了一圈,然后随手一指道:“赵百户是吧,从今日起,王副千户的位子就先由你替着吧。”
“属下赵文愿为大人效死。”这位赵百户,先前却是以王副千户马首是瞻的,此时,听到秦韵的吩咐后,眼中的欣喜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至于被打成重伤的王副千户,这时还有谁还记得他。
平心而论,秦韵一点都不喜欢赵百户这种人,可她知道,锦衣卫中有许多脏事,有时就需要这种心狠手辣,没有廉耻和感恩之心的人去办,有了这个赵百户,可以很好地将王副千户的势力给接过来,为自己所用。
而赵百户一旦占了王副千户的位子,那王副千户的伤恐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没有人会把吃进来的东西再吐出来。
秦韵承认,要算计人心,其实没几个人能算计过自己。
她此时一身簇新的锦衣卫飞鱼服就这么卓尔不群地站在被弄得像废墟一样的内西城千户所院中,负手而立,眼神淡然。
那些打扫战场的锦衣卫百户们,在这一刻,心中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面前这个俊美如斯的千户大人,真的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天底下敢跟太子叫板,还叫板赢了的人没有几个,有这样的人在上面顶着,哼,他们要看看,到底还有谁嘲笑他们这些人。
“嚯嚯!师父的身板虽然一点都不强壮,好有大将之风呀。”朱厚照小盆友在旁边看的双眼都冒星星了。
“哥哥。”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从已经变的半废墟的千户所大厅走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她刚睡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水嫩嫩的脸上还有压出的红晕,那样子怎么都有人想上前掐一把的感觉。
朱厚照小盆友一眼就看呆了。
秦韵这时也收回了自己那淡定的眼神,这个小丫头今日跟着自己到了千户所,自己要开会,好说歹说,才让这小丫头去旁边的侧厅的那张床上去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