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群人就又开始议论纷纷道:“是啊,也没见谁家和谁家就老是吵嘴打架的这世间是有公理的嘛,大家都遵从公理来做事,哪里会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就是呀,大家都按照约定的公认道理来待人接物,这不就是没有纠纷了吗就是有了纠纷,按照公理来裁断,也是可以说清楚是非的呀就是,还是姬孩说得对”
这时就有人问道:“姬孩,你是哪里学来的道理呀,以前我们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呀?”
姬孩说道:“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有一个九黎族,那里的族长九黎老人告诉我的,我自从见到了那位长老,就明白了这天下原来还是可以有另一种治理的方法的。那就是人人都自己当家作主,大家再按照约定的公理来处理纠纷,这样也就人人都平等,个个都太平了。”
这时大家又都纷纷议论道:“好是好啊,可谁来定这个规矩呢要你自己来定我们知道些什么呀,怎么定呀你平时需要什么呀?就按照你自己的需要来提出你自己的要求也就可以了我平时就是种种地,做做手工活,也没啥需要的呀你除了吃饱喝足了,就没啥子理想了吗问题是我平时很不容易吃饱呀,这不,除了过年,也就是亲戚朋友的谁家里面有了个大事小情的,我出出力,随随份子,才会有顿酒肉吃,平时也没啥需要的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呀又不是要我的命,欺负的轻些,也就伸伸脖子咽下去便没有事了??这么说,你还是乐意做儿子,让人给管着呀是啊,自古道‘百姓子民,百姓子民嘛,那当官的就是咱老百姓的爹呀,这没啥子错嘛,我还是愿意当儿子,只求能够遇到个好官儿你还是想着要遇到个好爹吧这就是咱的命,规规矩矩的多好呀,干吗非要也去当爹呢?自己给自己做主,做什么主啊,谁听咱的呀那你为什么会听当官儿的话呀为什么呀还不是当官儿的手里面握着枪杆子刀把子吗,你不听他的,他还不就弄死你个毬”
大家边吃边喝边议论,倒也真是热热闹闹,说来说去,当爹自己做主固然好,可就是没办法实现这种理想,大家都在种地,都在给王城交粮贡,一家一户的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一块田土,谁也没能力面对官府去捍卫自己的什么个人利益,又都离不开这块土地,一个个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谁敢胡来呀,只有听话,听当官儿的人的话。这样才能够有个活路。
姬孩听到众人的议论,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闷着头吃饭。放开了肚皮。只是捡着那好吃的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肚子里面搓。再不提那什么“仁人事百姓如事父母”的话了,这一切,在稳定的社会中,都只是一句空谈。
这时就又有人说道:“听说西面最近出了一伙人,专门的杀富贵人,救济穷苦人,已经攻下了有好几座城池了,那带头的叫做什么乌赤将军。”
就有人说道:“是了。我也听说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来到我们这里?”
又有人接话说道:“千万不要来我们这里呀,我们刚刚好过了些,可是在经不起乱了。”
于是便有人接话说道:“怕什么,公子姬昌的军队就在附近,刚才那个姬荣不是说,公子姬昌将来还要到咱们这里来屯兵的吗?那些个乱匪再也不敢来的了。”
有人又接上话头说道:“是啊,我们这里多好啊,人人都均匀,富贵贫贱都不差多少。姬荀待人又和善,我们可不会跟着什么乌赤将军去造反。”
又有人说道:“是啊。想那些受欺压的人,他们平时也就只有忍受的份儿,活着就只能是逆来顺受,而一旦有了可以报复出一口恶气的机会了,那还不就砸烂他一切个毬,杀死所有欺压过自己的人,烧毁他们的房屋,烧死他们的家人,挫骨扬灰,方才解恨哪!”
又有人也接口说道:“是啊,这也真是很可怕的事情啊,这样冤冤相报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有人就又说道:“头儿?没有个头儿,我听说那黄河水是五百年就会清一回,黄河清,圣人出,这天下,就只有等待圣人出现了,才会清平下来。”
有人就又接着说道:“那圣人再长也活不过百十年,过了这段子时间,还不是又要乱了吗?”
“是啊。”有人就说道:“不乱怎么行呢?天还有四时的变化呢,该乱就得乱,我们人只能是看自己的运道了,摊着什么世道,就算是什么世道的人,太平了有太平的活法儿,乱世里有乱世里的活法儿,认命吧。”
姬孩听到了这众人的议论,只是心中感到一阵的厌恶,也是吃饱了的缘故,感觉着自己竟然和这样一群愚昧的人在一起吃饭,也真是一件恶心的事情,于是他就放下了筷子,不再吃了。只是坐在那里发愣,他也想不透,这世道究竟该会是个什么样子?究竟什么样的世道,才算是合天理的好的世道。
这是,那太巫姬望已经吃完了饭,他看了看还在吃着喝着的众人,便准备也要跟大家说说话,理顺理顺大家的思想,让召平的人心都能够凝聚在一起,围绕在周王室的旁边。
待到众人都吃喝已毕之时,那太巫姬望就站在院子最北面的高台之上,对大家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们召平为什么会在大难之后,就又这么快的便恢复了元气了呢?大家可曾想过这个问题吗?”
众人都不说话,听着太巫姬望的下文。太巫姬望就说道:“这都是因为我们是强大的周部族的一员啊,要是单单只凭我们召平一个地方的周人,那么我们还能够存在吗?”
太巫姬望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能,我们召平的周人,如若没有广大地域上的周部族来做后盾,我们就将只是原野上的一棵孤木,一只拍不响的手掌。”
说着,太巫姬望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挥动了几下。接着便又说道:“现在我们召平这里有一种情绪非常的要不得,什么情绪呢?就是老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老想着要与王城分庭抗礼,譬如说那座铜矿,就有人发牢骚说,不要王城前来救援,我们也一样打败了西戎人,也一样可以保得住铜矿,这话就说得太自不量力了,那座铜矿我也去过了,那么大一笔财富,岂是我们一个小小召平所能够消耗的了的吗?这天下比西戎人强大的敌人多得是,试问我们召平的这些人可以保得住这座铜矿吗?保一天可以,保一个月可以,那一年呢?两年呢?”
太巫姬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便又说道:“我们周人都是有族谱宗系的,周王族一直都是我们拱卫的对象,这是上天的裁定——皇矣上帝!临下有赫,作邦作对,维此王季!受禄无丧,奄有四方!以笃于周祜,以对於天下,万邦之方,下民之王!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上天的意志是不可违拗的,我们召平地区,也只有在公子姬昌的率领下,才能够拥有光明的未来。”
太巫姬望的话讲完了,下面的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人们都狂热的拍着自己的手掌,仿佛是已经跟随着公子姬昌开创出了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一般,人人都沉浸在了一种幸福感之中。
宴席散去后,姬荀叫住姬孩,带领着姬孩来到了稷堂正厅后面的一件储藏室里,拿出来一块帛书来,二人走回到正厅坐下,姬荀说道:“孩儿弟,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