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积压的情绪一同爆发,江文林那副哑口无言的样子更是坐实了这一说法。江望也就因此和江文林日生嫌隙,直到现在这副两人见面就黑脸、说不了两句就不欢而散的状态。楼下唐元禄已经包完了饺子,正在厨房煮水准备下锅。对于老实巴交看起来又很正直的唐元禄,江望确实也挺希望对方留在这里和两人一起过年。他大多数时候,在两人之间充当了润滑剂的作用。或许这也是他每年都能回家的原因,没有唐元禄,光他和江文林,这家估计晦气得他都不愿意靠近。正巧唐元禄在往水里放饺子,江望走过去把挂在墙上的漏勺取给对方。“哎,好。”唐元禄笑着接下漏勺。江望递完勺子就退到了厨房边。眼见唐元禄两眼笑成月牙形状,江望不止一次感叹,明明唐元禄比江文林还大两岁,某些时候却不期而遇流露出幼态。也怪不得他爸这么多年没换过秘书。握住银亮漏勺的手上有什么一闪而过。江望挑眉,半倚在厨房门口,开口道:“唐叔订婚了?”唐元禄原本笑着的动作一顿,又恢复了那副在江望面前看起来有些瑟缩的模样,他吞吐道:“……订、订了。”可他分明在望向订婚戒指时,眼里藏不住的柔意。江望不太理解唐元禄这骤然转换的情绪,他提醒了一把唐元禄锅里的饺子开始浮水了,看着唐元禄在装盘,他才继续说道:“订婚了好啊,唐叔终于有归宿了,什么时候的婚宴啊?我和我哥把时间空出来。”还没等唐元禄开口,刚走到楼梯口听见两人对话的江文林就说:“问这么多干什么,定下来肯定会请你。”江望头也没回,根本不想搭理江文林,继续和唐元禄交流,“唐叔怎么决定要结婚了?求婚的时候紧张吗?”不怪江望好奇。唐元禄和晏怀瑾虽然都是温柔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晏怀瑾的温柔进退有度,一旦你撞上对方暗暗垒起的警戒线,根本没有越过的可能。唐元禄则像个没什么棱角的玻璃球,你一眼就能看到他沉静的温和与柔意。这也是江望即便不喜欢江文林,却从来没因此迁怒唐元禄这个和江文林关系最近的人的原因。唐元禄看上去就总会被人担心会不会因为心底太软而受欺负。对方比一般人要黑的头发软软垂在耳侧,看上去好像江望在助理小吴手机里见过的卡通兔。唐元禄果然一个问题就红了脸,他讷讷回头看了眼江望,视线飘忽一下,又很快收回目光,小声说道:“……不是、不是我求的。”!自己这位未谋面的阿姨还真是果敢。江望眼前明显一亮,还想再问些什么,擦身而过的江文林说:“问这么多干什么?饺子好了还不吃饭吗?”一看到江文林插到两人之间,江望原先的兴趣就跑了个干净,他趁着江文林不注意,在对方身后翻了个白眼,才晃悠着拿着餐具走出厨房。不急,反正婚礼上再向这位素未谋面的勇敢阿姨致敬也一样。作者有话要说:江望他爸:给钱江望:本想拒绝——想到他哥——心安理得收下望:要给燕子买礼物了!——“再带点吧?这么点够你们吃的吗?”唐元禄说着要来拿江望手里的食盒,半路又停住了手,神色多了几分犹豫。江望一看就知道唐元禄又在害怕惹得自己不开心。左右不过多吃几个饺子而已,江望把手里的食盒塞到唐元禄手里,语气轻松说:“那麻烦唐叔再装两个。”“好。”唐元禄笑起来,接过食盒又往里多放了几个饺子,“上次说小晏喜欢玉米鲜肉的,我就这次包的时候就多包了点。”提到他哥,江望不可避免软了神色。“今年怎么不见小晏来?”食盒纯木的盖子被唐元禄重新整齐盖起。江望接过再次递过来的食盒,半真半假说:“我哥今年忙得太累了,现在在家休息呢。”旁边江文林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讲话。唐元禄又说:“还是要注意身体,我看你们都忙得太狠了。那次我机场碰巧见小晏,看他累得黑眼圈都遮不住。你现在也是,看着比上次瘦多了。”江望接下唐元禄的叮嘱,承诺自己回去一定好好督促晏怀瑾休息,又保证自己会注意身体,才提着食盒从江家别墅离开。直到出门都没和江文林讲一句话。江望隐隐听到门合上前,唐元禄的劝慰声,他劝着江文林让他说些什么。可直到江望把门完全合上,都没有听到江文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