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似乎终于发现话题的偏离,“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她的态度,温柔而坚定。“你既然占着半个江姓,做出这种事对你和小晏来说都太危险。”“小望,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需要用整个生命去追逐,是因为你生命里缺少更值得追逐的东西。”就像她当年一心想要生个孩子,在生了孩子之后,反而明晰自己对绘画的追逐。曾经,她把绘画当作自己的救赎,自那之后,她将绘画视作灵魂的延伸。初代芙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一直很平和,她没有任何激烈的措辞,却将自己的态度鲜明而硠硠立于两人之间。好似不可撼动。江望黑沉的眸子起起伏伏,他对于这种情景的处理总是缺乏经验又无所适从。某些时候,他甚至觉得在初代芙和江文林之间,还是和江文林的沟通更容易。若是哥在这里,会怎么应对。想象着晏怀瑾若是处于他当下处境的做法,江望开口,“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同江文林一样,也去结婚生子吗?”但到底是骨子里不同,江望的对话总是充斥着赤裸裸的率直,看出初代芙的怔愣,他补上了自己的后半句话。“连带着哪个女孩一起吗。”初代芙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幸存者的事实,即便有着不齿的父亲,却有温柔包容的母亲,有着不善言辞却默默支持的弟弟,也庆幸她自己有着足够坚硬的内核,能够靠着自己从过去种种不堪中走出来。可是,向江贡妥协,就意味着这些情景一定会发生。可就冲江贡那副癫狂的模样……“妈,你和哥是我生命里唯二重要的人,我希望我对哥的感情能得到你的支持。”江望蹲在初代芙身前,手掌放在初代芙的膝盖上。黑沉的眼睛里升起些许期待。“小望,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我希望你和小晏都健康的活着,你也看到小晏的腿了,万一再有下次……”“撇开江贡,你就会同意是吗?”“小望……”“只要告诉我答案就好。”初代芙凝视着即便蹲在自己身前,身高也不容小觑的孩子,“……嗯。”,她最终犹豫着给出自己的答案。“那就好。”江望一拍手,从初代芙身前站起,“我们出去吗?该让我哥睡觉了,再等下去有点太晚了。”“等等,”初代芙猛地睁大眼睛,“你要做什么,江望,江贡可不是什么小角色。”“我知道,妈,放心,我不会一言不合就让他送命。”临出门前,江望忽然又回头看向了精神还有些恍惚的初代芙,“还有,妈,我没什么其他的追求。我想要我哥,这是我唯一的追逐,优先于其他一切事物。”这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初代芙意识到这件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某种程度来讲,江望和江贡的性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相似。初代芙听得出江望那句话里的执拗,忽然有些担心坐在轮椅上的人——从小就看着柔柔弱弱的,真的能搞定江望吗?“我把客房收拾出来了,这么晚了,外面还下雨,初姐今天可以留在这住。”刚踏出房门,就看到红着脸从江望怀里抬头的晏怀瑾对着自己嘱咐的模样。“……哦哦,好,麻烦小晏了。”也不知道晏怀瑾听没听到他的感谢,就被江望抱回了卧室。看来是送人去睡觉去了。但想到晏怀瑾刚皮肤上蔓延开来的粉红,挣扎不及被江望强硬地抱走的模样,初代芙隐隐觉得自己的担忧似乎要成真。一直等到江望关上房门从屋里出来,初代芙还坐在沙发上。“还不准备睡觉吗,妈?”“嗯——”初代芙的视线被江望那满脸餍足地打断。男性之间的事情,初代芙了解一些,想着晏怀瑾那张看上去就弱柳扶风的脸,已经把人看作自己儿媳妇的初代芙忍不住出口隐晦地叮嘱两句,“你还年轻,有什么对你哥得轻轻来,别太急,小晏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江望一挑眉,“好。”似乎是受伤的缘故,晏怀瑾近来的睡眠时间长了不少。第二天晏怀瑾睁眼的时候初代芙已经离开了,“初姐她……”昨晚被江望按着休息没能了解事情经过的晏怀瑾终于有机会,在早餐时重新提起昨晚的事。“她只是害怕我们受伤而已。”江望正抹着果酱,闻言,没怎么多想就说出了口。“担心我们受伤?”可是车祸的伤初姐已经知道了啊,而且,昨晚初姐来不是因为江望喜欢男人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