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长的头发顺着耳畔划下,晏怀瑾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另外一只颜色偏深的手指钩住,动作轻柔挂回晏怀瑾耳后。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晏怀瑾愣了一下神,他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爱人的江望。西装革履,头发后梳,腕上戴着粗带的表,外套拢在臂弯,微鼓的肌肉撑起衬衫。他就这么静静站着,上位者的气势也不容忽视。和几年前那个还蹬着马丁靴,穿着冲锋衣的年轻男孩硬生生割裂开来。晏怀瑾心下恍惚的同时,对自己今晚的计划又坚定了几分。没讲缘由,他改变了两人本来商量好的安排,开口说:“小望,我想先回家一趟。”果不其然看到江望沉默地点点头,没有一点异议。不管是什么时候,江望总是这样,包容又坚定,义无反顾跟着自己。晏怀瑾心中羞赧少了些,从办公椅上站起,随心贴上江望唇角。双唇一触即分。离开前又被人按住后脑,两人的呼吸交缠,好生掠夺一番。五指消失在柔顺的长发间,啧啧的水声落进空气,打散了还残留在空气里的烟味。一吻毕。晏怀瑾带着些气喘,眼睫在空中颤颤,果然不管几次,对于小望这般激烈的吻,他还是没办法平静承下。江望深邃的漆黑双眸眨也不眨,盯着晏怀瑾因为缺氧和羞意泛红的颊侧看了好一阵,拇指擦过脸颊,轻轻拂去对方嘴角残余的水渍。空中才传来一声喑哑的“走吧”。银灰色的宾利添越极好缓解了车辆本身的震感,给与乘坐人平坦的舒适。晏怀瑾抿抿嘴,捏紧放在自己膝头的西装外套。趁着路程上的时间,晏怀瑾在内心给自己打气。小望肯定会满意的,自己没必要这么担心。再说了,都老夫老妻了,肯定没关系。温热的触感忽然覆上晏怀瑾捏着西装的手,晏怀瑾被对方掌心偏高的体温烫到,回神对上江望幽深的双眸,其间浮沉的爱意看得晏怀瑾心头一跳,红着耳朵避开对方的注视。“今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可以放心大胆去说去做。”似乎是看出晏怀瑾今日情绪的不对劲,江望敏锐觉得这事似乎和自己有关,他攥紧了些手心的手,趁着红灯间隙,继续开口:“若是关于我的,更不必如此纠结,今今做什么但凭心意就好。”搞得自己要做什么大事一样。还叫今今,就不该告诉他自己的小名。晏怀瑾只觉得耳尖的热意更甚,面色却在这两年间的锻炼下并无异色。年长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做这事,被男人轻飘飘两句话搞得羞意乱窜。晏怀瑾把手从江望手心中抽出来,抱臂环在身前,嘟囔道:“……我知道了,快专心开车。”看上去不像是因为为难才纠结,江望虽然好奇,却放下心来,转过头继续开车。总归今晚就会知道了。刚一到家,还没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晏怀瑾就急匆匆走下副驾驶,连声招呼也不打,撂下一句“等下坐在沙发等我。”披着江望的西装外套消失在了单元门门口。发丝间的红意明显。江望的胃口被吊得十足。总觉得自己今晚有惊喜,一向在这事上直觉出众的江望油门一踩,把车稳稳停进车库。也不着急,慢悠悠从车座中钻出来,又从后备箱中拿出自己提前准备的情人节礼物,才晃着步伐往电梯间走去。不知是哪家的缘故,电梯间布满着蛋糕的奶香味。江望就是伴着满满的奶油香气,踏进家门。晏怀瑾难得没把换下的鞋放进鞋柜,两只板鞋横在玄关前,被主人遗忘在鞋柜几尺之外。家里才换的暖灯亮着,高层之外的景色一览无余,节日的彩灯和各式各样的装饰落在星罗小道上,给这座小区增添了平日难见的浪漫和柔和之息。江望弯腰把晏怀瑾的鞋排好收进鞋柜,食指扣进身前的领结中,手腕用力,轻巧将领结拽下搭在入门处的衣架上,又单手解开两颗最靠近上端的衣扣,这才整个人气势一变,变得缓和松懈下来。若不是赶上这次情人节,江望想着一定要和他哥一起过,在公司还不知道要再加班几天。想着特助再走之前眼泪巴巴的模样,江望轻笑一声,从嵌进墙中的酒水柜中摸出一瓶红酒。若不是晏怀瑾突然想要改变行程,两人现在应该在市中最高的地标性建筑的空中餐厅就餐,在缓缓流淌的音乐声中,观看窗外节日特别准许的烟花。不过,现在也不差就是。江望从倒置的酒杯架上摸出两个波尔多杯,酒红的液体随着涓涓水声很快落入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