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暖黄的、草绿的,净是些鲜亮幼嫩的颜色。衬得这个小小的弟弟看上去更像小狗了。十几岁正是爱玩的晏怀瑾本不想照顾这个意味着麻烦的弟弟的。可那么小个小团子,会在每一次会面带来很多他意想不到的礼物。有时是偷偷藏下的幼儿园的午间零食,有时是路边才刚刚盛放的小野花,有时又是一块奇奇怪怪的石头……那些并不值钱的小东西,在那个特殊的时间里,治愈了晏怀瑾。每次晏家的管家叔叔调侃步子还走不齐的江望,又来找他家少爷。“我喜欢哥哥。”奶团子似的小孩就会这么一板一眼回答。那句回答,晏怀瑾听过一次又一次。有个小小的、傻傻的弟弟或许也不是很差。那时的晏怀瑾看着手里的书,每次总忍不住嘴角上扬。那句喜欢,让晏怀瑾心生喜悦。时间回到现在。同样的句子,同样的人,晏怀瑾躺在床上,只觉得巨大而无边的荒唐侵身而上。晏怀瑾清清喉咙,嘴边的痛感时时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舔唇的动作一顿。“江望、这样是不对的……”江望听着晏怀瑾的话,克制地在晏怀瑾脸边再次留下轻吻。“!”晏怀瑾的话被那道触感打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收拾了一下心情,晏怀瑾才重新回到谈话中。他茫然的目光越过江望的肩颈,投向天花板。是他哪一步出了错,才让江望对他生出这种心思——胸口好像郁结成块,晏怀瑾每一下呼吸之间都带着抖意。怎么能喜欢上他明明只要做他的弟弟就好做一只永远乖乖的小狗多好连着密林般长睫的眼皮颤动,晏怀瑾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所有的情绪已经敛去。“江望,从我身上起开。”江望一愣。进而更用力地吻上晏怀瑾的皮肤,牙齿隔着嘴唇磕在晏怀瑾的皮肤上。晏怀瑾从没用过那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别说他,江望从来没听过晏怀瑾和别人说话用过那般冷然的语气。心中不住地升起烦躁与焦灼。江望能做的,只有通过一遍一遍吻住身下的人,以此来确认,自己还拥有晏怀瑾。“江望,我说起开。”晏怀瑾对江望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极其冷静地又说了句。好像他现在所遭遇的事情不过是过家家般的儿戏。江望充耳不闻,直到把自己最下的嫩肉嘬出深红,才停住自己的动作。“江望,最晚后天,我就会从那栋房子里搬走。”晏怀瑾又说了一遍。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容不得商量,只是通知。“哥,别逼我。”江望哑着嗓子回了声。放晏怀瑾离开,只是想想就已经要撕碎他胸腔间跳动的心脏。江望进门时没开灯,室内的帘子又厚又重,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透过房门来自客厅的灯光。门底透过的光时不时被阴影挡住,有人在门前来来回回。从走动的频率上能看出是两个人的影子。小聿好好的生日。厨房里张祁讲的话被晏怀瑾想起,他心头酸涩,决定先退一步。“我们——”哪知,江望忽然就松了手。他从晏怀瑾身上起来,撤到床边,“我知道哥现在不想跟我交流,哥先冷静冷静,我们回去再吧。”江望立在床边,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以此来控制住仍在躁动的情绪。晏怀瑾眨眨眼,隐约觉得江望似乎是不想让他做那个先退步的人。这样的想法一生起来,原先坚定的决策隐隐有些动摇。江望拉着他从床上站起,在黑暗中,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上手将晏怀瑾衣服上压出的褶皱收拾平整。垂在身侧的手腕被衣袖一扯,陷在思绪里的晏怀瑾小小地“嘶”了一声。“疼吗?”江望动作猛然停住。黑暗里又靠近晏怀瑾一步。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呼吸在一条水平线上。这样一来,距离已经近到,只要两人之间有其中一个人歪头,就可以吻上另一人。晏怀瑾被这样暧昧的距离晃了眼,人猛地往后一躲。小腿顶上了身后的床沿,平衡一乱,就要仰面倒下。被江望一只手臂重新捞回怀中。“小心些,哥。”晏怀瑾被扣着腰往前带了两步,这才发现,双腿几乎软弱无力,每次迈步都需要暗暗借助身边人的帮助。骤然倾斜的力道,显然不止晏怀瑾一人知道。“呵”耳边一声轻笑,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隐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