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侯睿如此自负的模样,罗岩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当初他也是这么想,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男子,不会受到世俗的牵累,也不会傻傻的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女人来安排,但是自己的心与感情就是在他无意中贡献出去了,所以他看到这样的夏侯睿就有着格外的忧心。
特别是他看到夏侯睿从存储柜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顿时就愣住了,吃惊的问:“睿了,你……你不是要……”
夏侯睿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向罗岩,“这是我做的。”
“嗯,我知道,可是……”罗岩还想劝说,但是看到夏侯睿强硬的态度,只能是无奈的摆摆手。
夏侯睿也不迟疑,马上就离开了,而留下的罗岩,看着夏侯睿的背影,只能是无声的叹息,这个傻孩子啊,刚才还说的那么坚定,现在就已经开始付出了……唉,只希望凌笑然能像她父亲说的哪样,这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也希望妻主的眼光不差,否则就太对不起睿儿了。
凌笑然还在认命的整理草园,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木盒子,也没有抬头,只是不耐烦的问:“干嘛?”
“给你父亲的。”夏侯睿刚才就已经看出了乔渝确实是身患重疾,而且还很棘手。
见到夏侯睿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凌笑然就来了精神,打开了木盒,只见里面是个相同材料的小瓶,而瓶中盛满了药粉。
“每天一木勺,晚上临睡前用滚烫的露水冲开服下,记住这种东西只能是用木勺,木碗,不能用其他。”
原本凌笑然还有些怀疑,可是看到夏侯睿认真的模样,就不由得相信起来,“这东西可以治我父亲的病吗?”
“你父亲没病,他是中毒了。”夏侯睿一脸的平静。
“什么?这是真的吗?”凌笑然很是吃惊。
“这东西不能治好你父亲,只能是延缓毒性的发展。”
夏侯睿的这一句话让凌笑然的心几乎要沉到了低谷,低低的问:“这是什么毒,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爹爹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我又没有与他一起生活过。”夏侯睿很是淡然。
这让凌笑然更是内疚起来,从小到大他们父女一直相依为命,而且她自我认为她很是照顾父亲,却不想父亲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真的是不孝顺。
看出凌笑然的自责,夏侯睿下意识的说道:“虽然我不能准确的说出你父亲的中毒时间,不过依照他的气色,只怕是在十几年前,所以这与你无关。”
夏侯睿的安慰只能是让凌笑然不再陷入自责中不可自拔,恢复了一点点理智的她,无力的说了一声谢谢。
夏侯睿还是第一次看到凌笑然如此忧愁,这真是让他不习惯,“也许……我可以救你父亲。”
“额……”凌笑然一愣,“你说什么?你懂医术?你认识神医?”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我救不了的人,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救了他了。”对此夏侯睿很是自负。
面对夏侯睿似是而非的答案,凌笑然却是紧盯着他,顿时就明白,“你,你就是神医!”
“不是我,这是指我父亲的家族。”夏侯睿直接露出了厌恶感,他不喜欢这个神医的称呼,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打扰到他清净的生活。
父亲的家族世代行医,医术医德都受到了大家的好评,祖先更是做到了太医首辅的位置,可是因为一次意外,家族受到了牵连,差点被朝廷灭门,至此祖先立下了规矩,罗家要隐姓埋名,不准开药房,更不准入朝为官,但是又不能违背医术的宗旨,所以规定了每年要救三个陌生人的规矩,父亲出嫁后,可以不受这一条的约束,所以就只有夏侯睿每年救三个人,至此神医的名号就继续传了下来,这让他很是不开心。
凌笑然立刻欣喜起来,激动地喊道:“你一定要救我父亲,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从来都没有开口服软的凌笑然,为了父亲,她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打算救他的话,给你这个做什么?”夏侯睿不明白凌笑然在说什么傻话,要知道他救的人屈指可数,再说了,这药粉用了他五年的时间才调配出来,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
凌笑然抱紧了木盒子,只是露出了一脸的傻笑,“谢谢,谢谢你……”
“我说过的,我暂时救不了他。”夏侯睿感觉自己被凌笑然的灿烂笑容影响到了,脸颊微热,所以很想给她灭灭火,这样他也就会恢复常态了。
“不不不,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凌笑然攥紧了夏侯睿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放手!”夏侯睿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感受到了凌笑然的力道,早知道就不给她吃那颗快速恢复力气的丹药了。
“抱歉,我失礼了。”凌笑然苦笑了一下,缓缓地收回了手,然后是一副失落的模样,“我好像强人所难了,对不起,只是我太担心父亲了,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错了。”夏侯睿带有几分不悦的望着凌笑然,“我不是人吗?”
这一句话,让凌笑然哭笑不得,也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真心的说道:“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桩婚事不错,夏侯睿虽然性格怪异,可是他还知道安慰她,这就让她觉得很感动,再说了这个人就是她一直寻找的神医,一个可以救父亲的人,就凭这一点,她也有些相信父亲说的话了,也许真的是天定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