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皱皱眉,冷声道:&ldo;娇娇没空,她干不来那些活儿。&rdo;
阮金多冷哼一声,道:&ldo;干不了家里的活儿,却能跑去别人家照顾人,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rdo;
自从上次闹出那场争吵之后,他就对老太太没那么尊敬了,对阮玉娇也更加厌恶,恨不得家里都没有这个人才好,说话也越来越没品了,斤斤计较的不像个大老爷们。
阮玉娇也不惯着他,抬头道:&ldo;要平分可以,必须全家人一起分,凭什么只让我和香兰两个人分?&rdo;
阮金来诧异地笑道:&ldo;你们俩不是女娃吗?&rdo;
小壮有些好奇地道:&ldo;二叔,你的意思是女娃比男娃能干所以要多干点吗?&rdo;
阮金来语塞,挠挠头说道:&ldo;不是啊,那男娃比女娃重要,当然得让女娃多干活儿。&rdo;
小壮歪着脑袋想了想,&ldo;那男娃干啥呢?&rdo;
&ldo;男娃早晚是一家之主,事儿多着呢,你还小,长大就懂了。&rdo;阮金来解释不明白,也没兴趣跟个小娃子解释,随口敷衍了一句。
小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o;姐姐干啥我也干啥,那我们和姐姐一起分吧,大柱、二柱,行不?&rdo;
&ldo;行啊!&rdo;大柱、二柱想也没想就应下了,说完才想起去看陈氏的脸色,果然见陈氏脸色不大好,心里就有些后悔。
老太太看到他们因为一点活计分来分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撂下筷子道:&ldo;我看你们真是出息了,两个大老爷们干点活儿能累死是咋地?得了,我做主,全家一起分,谁也别特殊。&rdo;
老太太被他们气也气饱了,直接起身回屋懒得理他们。阮玉娇也吃的差不多了,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便也去了老太太屋里,陪她说说话。
一顿饭又是不欢而散,几人快速吃完饭都各回各屋,关上房门互不理会,家里安静了许多,处处都透着股压抑。阮玉娇等天黑估摸着他们都睡了,便去灶房弄了点水擦洗身子,然后端着水盆去后院倒水去了。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阮春兰突然从房里跑出来,一溜烟地冲进她房间,手里拿着剪刀,直奔木柜子,拽出做衣裳的布料就乱剪一通!她知道时间紧迫,阮玉娇马上就要回来了,可她明天一早就要走,实在是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便下了大力气,把几块布料攥在一起,这里剪个洞、那里剪个口子。她就不信这样还能做出什么衣裳!
一件工钱二十文,卖价更贵,到时候阮玉娇交不出衣裳只能赔钱,一赔好几十文,看阮金多不骂死她!
快速剪了几下,阮春兰就准备走了,结果把布料放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有一个包袱,缝隙露出点金丝闪闪的样子,不禁伸手翻了一下,看到里面精美名贵的衣裳顿时瞪大了眼,差点惊呼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飞快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怕阮玉娇回来,越着急越想不明白,干脆直接一剪子下去剪了个口子,等她明天走了,这绝对会是阮玉娇的噩梦吧?
不敢再耽搁,阮春兰关上柜子匆匆忙忙地跑回去了。她刚进门,小壮就从房里跑出来,对着空地撒了泼尿,还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的房门。不过实在是太困了,他尿完就赶紧跑了回去,继续睡觉。
片刻后阮玉娇收拾好回房睡觉,吹灯的时候余光瞥到地上有些草屑,低头一看,不止草屑,还有一点点土,可她明明记得擦洗前刚刚扫了一遍地啊。她是个爱干净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查看自己的鞋底,可是鞋底不算脏,心里一转,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关严了门,回头却发现房门开了个缝一般,总觉得怪怪的。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到柜子上时终于看出了不对劲,柜子她一向关得好好的,此时缝隙却夹着一点点布料,有人动过她的柜子!
阮玉娇心里一惊,急忙冲过去查看,瞬间脸都白了。那些被剪的布料无所谓,可那件华贵的衣裳值二百两银子啊!她看着衣裳左肩的一道口子,脑袋里一片空白,扶着木柜才勉强站稳。二百两对如今的她来说还是天文数字,把她卖了都不值二百两,她总共也没挣到十两银子啊!
一股愤怒的情绪直冲脑门,阮玉娇抓着衣裳冲到院子里,对着刘氏她们的房间喊道:&ldo;刘氏!阮春兰!阮香兰!你们给我出来!出来!&rdo;
怒喊声将所有人都吵醒了,阮香兰不乐意地嚷嚷道:&ldo;干啥呀?大半夜的瞎吵吵,你有病啊?&rdo;
&ldo;出来!你们谁剪了我的衣裳?出来给我说清楚?!&rdo;
&ldo;啥呀?我都听不懂你说啥。&rdo;阮香兰虽然不高兴,但一听什么&ldo;剪衣裳&rdo;就好奇起来,披上衣服出来看热闹了。
阮玉娇死死地盯着她,看到她脸上熟睡压出的印子和惺忪的睡眼,第一感觉不是她,不过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故意弄成这样的呢?她又继续喊道:&ldo;刘氏!阮春兰!出来给我说清楚!&rdo;
阮金多暴怒地在屋里吼,&ldo;大半夜鬼叫个啥?滚回屋去!&rdo;
这时老太太已经听见动静了,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出来拉着阮玉娇看,待看到她手上被剪破了的衣裳时,惊呼一声脸色都变了,&ldo;天呐!这、这可咋办?二百两银子啊!&rdo;
大家伙儿的睡意都差不多消了,又听见二百两银子,所有人都走了出来。阮金来皱眉问,&ldo;啥事儿啊?娘你刚才说啥二百两银子呢?天上掉馅饼了?&rdo;
老太太带着哭音道:&ldo;掉啥馅饼?这是掉刀子啊!天杀的谁把这衣裳剪坏的?谁?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rdo;
这话让大家心里一惊,立刻清醒过来。阮香兰看清她们手中的衣裳,吃惊地瞪大了眼,指着衣裳道:&ldo;这、这是啥衣裳?咋在咱家呢?你不是只给锦绣坊做衣裳吗?&rdo;
阮玉娇仔细观察着她们母女三人,咬牙说道:&ldo;这就是锦绣坊给我的大活儿,修补这件衣裳能得不少赏银,这件衣裳值二百两银子!&rdo;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陈氏哆哆嗦嗦地道:&ldo;二百两银子?剪坏了?这意思是咱家要赔钱?&rdo;
老太太怒瞪着他们,&ldo;当然要赔,不赔难道进大牢吗?刘氏!是不是你干的?你缺心眼?要害死咱们家?&rdo;
刘氏吓白了脸,急忙摆手,&ldo;我发誓!真不是我干的,我一直在屋里睡觉呢,啥都不知道啊,我连这件衣裳都没见过,真不是我!&rdo;
阮春兰和阮香兰也急忙撇清关系,连陈氏也赶紧解释,就怕罪名落到自己身上。而阮金多已经从僵硬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死瞪着衣裳,哆嗦道:&ldo;衣裳真坏了?要赔二百两?&rdo;
阮金来忙上前,&ldo;娇娇,你说话,不赔行不行?这衣裳真值二百两?咱全家也没这么多银子啊!&rdo;
阮玉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ldo;这是锦绣坊好不容易从京城接到的活儿,掌柜的信任我才交给我,你们想想京城住的都是什么人家,何况这还是高门大户的夫人穿的,二百两都是便宜的!我要是补好了,兴许一次就能挣个十两、二十两的,可如今衣裳坏了,什么都完了,赔人家二百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了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