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rdo;老爷子很不好意思,边把棋子往棋盒里拣边说,&ldo;咱们重新来,重新来!我不捣乱了!&rdo;
麟德贵君好笑地坐回去,爷爷一边继续收着棋子,一边抬眼打量他,做随意状问:&ldo;宫里来人了?是不是陛下催你回去?&rdo;
&ldo;没有,就是说些小事。&rdo;麟德贵君抿了口茶,&ldo;陛下开春才回宫,不急。&rdo;
&ldo;哦……&rdo;爷爷点着头,转而一顿,&ldo;阿玹。&rdo;
&ldo;嗯?&rdo;
&ldo;你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在你爹娘那儿说的全是好的。爷爷今天想听你说句真话,你在宫里过得到底怎么样?&rdo;
&ldo;我挺好的。&rdo;麟德贵君轻松而笑,看看爷爷的忧色,又道,&ldo;您别多心,真的挺好的。要不然陛下南巡,也不会让我跟出来。&rdo;
爷爷一想,神色放松了些:&ldo;那倒也是……&rdo;接着又说,&ldo;但我听宫人说,你有一阵子常和陛下意见相左?&rdo;
麟德贵君也正悠哉哉收棋子的手略微一滞,倒也没否认:&ldo;是,看法不同总难免的。但近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陛下好像突然转了性,凡事爱问我的意见,和她想得不一样她也无所谓,并不争执。&rdo;
&ldo;你啊,还是谨慎点。&rdo;老爷子缓缓摇着头,&ldo;看法不同总难免,也得看是什么事。要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那自然无妨,可这政事、宫中之事不一样。你看陛下如今转了性,觉得自己舒心了挺好,可要是她哪天再转回去呢?你今天跟她说的那些与她想法不同的话,焉知她到时不会拿来怪你啊!&rdo;
麟德贵君点点头:&ldo;我心里有数。&rdo;
&ldo;你别敷衍我这老头子。我问你,你的那些念想,陛下是不是知道了?&rdo;老爷子道。
&ldo;知道一些。&rdo;麟德贵君没隐瞒,&ldo;政书的事被捅出来的时候,我跟陛下提了几句。&rdo;
&ldo;你会武的事呢?&rdo;老爷子追问。
麟德贵君无奈而笑:&ldo;陛下几年前就许我在宫里练剑了。&rdo;
&ldo;我是说真功夫!&rdo;
&ldo;这她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就好,瞒着吧。&rdo;爷爷长声叹息,满脸的忧愁,&ldo;我跟宫人打听完,思量了大半夜。怎么说呢……咱不敢往坏里琢磨陛下,但得给自己添个心眼。你瞧你也说,不知怎么陛下突然转了性‐‐转性这事是说转就能转的吗?爷爷只怕她是现在想亲政了,觉着能用得上你。可等她真的亲了政,你这有才学、有功夫还有志向的人,会不会被她视为身边的隐患,你自己得想明白。&rdo;
麟德贵君心下微沉,默了片刻,才又点了头:&ldo;我知道了。&rdo;
&ldo;唉,你这脾性,真不该进宫受这份委屈。&rdo;爷爷一再地摇头,继而强自笑笑,&ldo;罢了罢了,不说了,下棋。&rdo;
二十一世纪,随着十二月的临近,又到了筹备圣诞节的时候。
圣诞节在国际部是个大事,按照惯例,每年都有两天的活动,24日是平安夜联欢会,25日的白天,各班可以拿班费出门聚餐,晚上学部在附近的酒店包场办舞会。
在这种时候,范小圆总是很忙的。因为她手底下的社团多,统筹能力也强,联欢会和舞会的策划都是交给她做。
所以从十一月底开始,范小圆就忙得脚不沾地了,课余时间要去各班统计节目、拉着志愿者们一起琢磨礼堂怎么布置,还要尽快出预算跟学生会申请经费‐‐这种学生活动看似不花钱,但实际上,整个学部差不多一千五百号人,单是饮品和零食就需要不少钱,除此之外还有外租音响、舞台干冰机之类的费用,节目间穿插抽奖活动的奖品也需要单独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