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日之后,君少扬抱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西门涟支撑着勉力站起,黑沉的眸子望着状若疯魔般朝这边冲来的宗主和其手下已经为数不多的将士,眼底的神色越发冰冷。
呼号的冷风刮起他黑色的披风在空中翻飞,猎猎作响,犹如竖立在地狱里的黑色招魂幡。
冰冷、嗜血!
“哈哈,西门涟!你不是有一身好本事吗?醒来啊!有本事醒来和老夫再战呐!”冲到他们面前五十米远的宗主招手,喝令手下将士停住,他浑浊的眸子在看到在君少扬怀里昏迷不醒的西门涟时骤然眸光大亮,发出嘶哑而狂妄的大笑声。
那笑声黯哑,宛若夜枭嘶鸣。
“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君少扬冷冷讥诮道。
宗主一怔,他的目光挪到君少扬的脸上,一抹混合着惊讶与讥诮的眸光迅速在眸中点亮,而后抚掌而笑:“好一对帝后恩爱,鹣鲽情深的场面啊!”
君少扬冷哼一声,手下力道暗蕴。
宗主目力极好,将这一切收在眼底,他得意道:“君少扬,看在同是英雄的份上,本将军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他手朝着西门涟一指,盛气凌人般道“把你怀里的人交出来,向本将军俯首称臣,本将军即刻放你离开这里。”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相信,性命攸关时,谁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已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西门涟面如死灰、痛不欲生的模样。
“你说的哪门子畜生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君少扬此言一出,宗主得意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旋即他面色变得极为狰狞,咬牙切齿道:“君少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阎王殿不缺你这一条性命!”
“阎王殿畜生少了些,正缺你这一条狗命!”君少扬再不欲与他多说,左手一抬,一道强烈的银光猛地朝着宗主的面门射去。宗主先前虽在说话,却也一直在戒备他的动作,当下身子一侧,避开这一记凌厉的攻击。
“啊!”
他身后的将士却明显没这么好的运气和反应速度,一下子倒了五六个。
宗主盛怒,祭出武器指向君少扬:“杀了他!”
他一马当先,其余的将士火速跟上。
一行人,将他们围在中间,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朝着他们攻击,势必要取其性命。
君少扬此刻的面庞上宛若被寒冰覆盖,脸上的表情和眸底的神色都没有一丝属于人性的光彩,他挥舞着惊霜剑,凌厉的剑气将周边的偷袭者一一震开、而后斩杀!
他们激战正酣,而此刻已经被破开的大阵里,联军幸存的将士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他们听到刀剑声,却并没有立即加入战局,而是就那么站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是,重生的巨大喜悦和扑面而来的幸福。
被困在大阵中一夜一日的记忆太可怕,未身临其境的人理解不了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也正是经历了这般的痛苦,他们才真正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宗主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杀啊!”
那边的将士都听到了这喝声,却无一人动弹。
宗主久拿君少扬不下不说,还一再的损兵折将,又见此情形,他肺都快气炸,转身,一道凌厉的攻击就朝着最近的那些个傻站着的将士挥去!
那些个将士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顿时殒命。
“但有抗令者,同等下场!”宗主厉声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