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总是觉得她家的小姐比别人家的小姐都特别。好不容易出一次门,不买发饰、不看脂粉,就只是散步一样漫无目的地逛。终于,在她累得不行了的时候,小姐下了“赦令”。
“走!前头那家酒楼挺有意思的,去歇会儿!”二人的前方有一座富丽堂皇、装饰考究的两层式酒楼,而那酒楼正成了她家小姐“休息”的目标,小诗一看那酒楼的名字,马上上前拉住她家小姐。被拉住的人,不悦的回头望着她就只有简练的两个字,“何事?”
“小姐饿了?”她家小姐素来食量“不小”(对于古代女子的一丁丁饭量来讲,她却是多吃了几口),这要是让人家看见她们家小姐“毫不顾忌”的吃相,小诗还真是害怕以后没人敢娶她家小姐。更何况,这里可是都城中有名的头等酒楼“朝凤楼”。小姐家就只是小门小户,哪里去吃得起这么贵的地方的“小菜”呀!
“不饿!”小姐二字一从口出,小诗就大大的松了口气。‘不饿就好,还有转圜的余地。’小诗对于这次能劝服小姐,相当有信心。
“小姐!既是不饿进去干嘛?”但她似乎忘记了,她家这位小姐是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小姐的。她们家大小姐,从来就没按常理行事过。再次上前拉住小姐的衣袖,也许说小诗根本就没敢松开过才对。她身体所产生的本能反应,往往比经过大脑传达后再行动来得快得多!
“要你管。”人家讲的确实有道理,一个小姐再怎么平易近人也还是主子,哪里有这样不分主仆的?
“小姐…朝凤楼,可是城中第一酒楼。”小诗已尽了一个仆人该尽的义务了,她一再提醒小姐,唯恐小姐是因为久居深闺不知“朝凤楼”有多有名,才执意要进去的。
“知道。”想法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残酷的现实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小诗幼小的心灵,小姐平日里也挺爱挂着微笑的。不知今日出门之前是不是忘了看一下黄历,她怎么说话总是硬邦邦的。
“您又不饿,进去干什么?”小诗觉得她快要被她家小姐的目光冰死了,可现在明明就已经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啦!
“??拢 崩洳环赖厮??∈?蹲∷?滦涞氖郑?酉铝礁鲎志椭北季坡ゴ筇玫墓裆先チ恕?p> “小…小姐。”在看到有小二笑嘻嘻地迎上她家小姐,小姐却见若未见时,小诗才明白小姐的目的并不在于“吃”和休息,而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到她了。她们家小姐有喜欢的东西?真是奇闻,原本不打算进去的小诗也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多少钱?”才走进门,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换成了她们家小姐,‘难道是小姐失仪了?’小诗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可只看背影就知道她的小姐很冷静,根本就是守规守距地标准到了“极点”。至于是哪个点,就不得而知了!
“小姑娘,老夫已经讲过了。这只小畜生,是李老爷要用来煲‘乳犬汤’的。李老爷已经付过银子了,不能转让。”小诗看着这个对她家小姐笑脸相迎的老掌柜心增数倍好感,没想过朝凤楼里面的掌柜也会对小门小户的“小丫头”这般有礼。
“十两亦或是二十两?”闻言,小诗顿在远处的脚步立即向小姐身边挪去。“十两”、“二十两”?她还真不知道什么犬种如此娇贵,竟值他们府上用度三月有余的银子。
堂中,小姐低低地几个字也引得一阵“唏嘘”声。
“姑娘,你是来滋事的么?任谁看,这小畜生也不似名贵犬种,怎地值得这个价钱?”一直和颜悦色的老掌柜言语中生出了一分不快,青天白日的开店做生意。有滋事的也就罢了,来人不是吃“霸王餐”的酒鬼、赌徒,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来酒楼,不吃饭、不品茗,买狗崽?
“十五两,我买,你卖!”小诗先是伸出头看了看伏在地上那只狗崽,不过是成年男子一只手掌的大小。安闲自在地趴在地上浑然不知自己要入他人之腹,还在合眼大睡。而后扯了扯小姐的后衣摆,她们家小姐真是疯了!小姐居然用十五两银子买一只看不出哪里“贵气”的狗崽,还是抱着必买的决心?
‘老爷、夫人,你们一定会后悔这一次决定放小姐出门!哎——小姐这样?会不会把姒府败光啊?’心里一阵不明就里的碎碎念,听着那轻巧出口的数目,小诗就快要抓狂了。
“小姑娘,这小东西真不是什么……”老掌柜极尽忍耐,话未讲完却被对面立着的“娴静”女子打断了。
“我买,你卖!”老掌柜口中的“小姑娘”显然有点儿不耐烦了,她想“救犬一命”有这么难么?她买它本来也不是冲着它有多“名贵”,就是很有“眼缘”,喜欢它罢了。
她的话刚说完,一个令她讨厌得想上去扇几巴掌的声音从大堂里侧的雅间门口飘过来。她很后悔出门!理由一,遇见个连猪都不如的人;理由二,人生地不熟;理由三,她不会武功,不能出手揍那人一顿。
“小姑娘那么喜欢那只小畜生,本老爷送给你。只要,你与本老爷一起用个午膳如何?”光是听声音就已经够让人发指的了,她努力看着狗崽,希望马上“交钱”、“提狗”、“走人”!
二楼的回廊边上一直坐着个青衣男子,这一幕“买狗”闹剧并没有扰了他午后品茗的好心情。两根手指捏着手中的茶器,伴着好茶蒸腾出的气氲眯了眯眼睛。目光始终放在那个从一进门就一直盯着柜上旁边伏在地上睡觉幼犬的浅紫色身影。缓缓地送茶到嘴边,轻啜一口。仿佛一切的动作都只为了完成“优雅”与“洒脱”,所以轻描淡写,但是其中又隐隐透出一丝玩味儿。
“小畜生?”这三个字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就会给人以不同的感觉。方才,老掌柜讲这几个字时,她完全没有想要反驳的感觉。现下,她想了。
坐在回廊上唯一的小桌边,单肘拄在栏杆上,头侧偏着搁在自己的那只手上。听着那轻,却在细细咀嚼着从“李老爷”口中说出三个字的“小丫头”的温冷嗓音。稚气未脱,可让人听起来就是别样的心神舒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凌厉的鹰眸掩住大半锋芒,在人看来“懒散”倒多些!
“小畜生没见着,老畜生倒有现成的一只。这小狗实在惹人怜爱,就不知欲食‘人’子的家伙究竟在猖狂些什么。”语调变得柔和许多,蹲下身,伸出手指去戳“年纪尚幼”就要去投胎的小家伙。如果今日不是遇见她,恐怕它连一丝“死里逃生”的机会也没有。一时之间,忘了这里并不是什么“法治社会”,她这样夹枪带棒的骂人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楼上的人眉峰一挑,惊讶于这个小姑娘胆气过人。随后又恢复面无表情,心下慨叹她太过冲动,有勇无谋。
“你…凭你是何等身份?居然敢对我出言不逊?”李老爷似乎在保持他方才都没有的风度,好像要把她“出言不逊”的“证据”落实一样。
“小女子,闺阁之门头一遭出,见识自是浅薄无比。怎的能与名门闺秀相提并论?望李老爷不开金口,放这‘小畜生’一条生路。毕竟来人世间投一次胎实属不易,它定是前世不积阴德,此世才落得如此下场。李老爷‘堂堂’身份,自会与小女子‘粗陋无礼’二般见识。”她自知自己的前一番话铁定得罪面前这头“猪”了(也许她现在这么想是严重侮辱了猪的尊严),见这“猪”给了她回旋的机会,她也不能白白的放过。
所以,她落落大方地讲了一大堆“恭维”那头“猪”的话,听得他云里雾里的。不仅不好意思追究,反而让老掌柜把狗崽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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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双更喽!展颜这么努力,再不支持,我就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