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让无知妇孺传出你的妻子是妖精这等荤话么?”闻言,斋暗尘沉默不语。
这一点,师傅早在出关,开辟“渊国”那刻起就与他讲过了。
师傅说,他的寒儿不是凡人。
所以,光是养胎就避之关中整整养了尘世间的八载光阴。
最后这一年,一旦他们踏出“关”的界线那时起,寒儿的肚子就一下长至这么大。
理所当然的,“渊国”子民见到他们皇后的那时,皇后就已快临盆,那样就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环青乐还说,麟儿降生之时,天必现异象。
生出的是什么,还有待于亲眼目睹!
斋暗尘抱着姒寒雨,整天都那么幸福,根本没听进去环青乐的话。
现在他才想到这句话,‘什么叫做生出来的是什么还有待于亲眼目睹?’这话似乎有些欠负责任。
但是,在环青乐的能力范围之内,这话却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您也得给点主意呀!”他的宝贝媳妇儿一动不动,呼吸倒是没什么异样。
可是斋暗尘是头一回当爹,遇见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什么主意可想。
平日里的睿智,现在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时近酉时,天色昏暗。
殿内也未差人掌灯,斋暗尘几乎看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情况。
“没有!”环青乐“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心中怅然得很。要是有办法,他还会等着徒弟问自己?现在里面要出生的可是他的徒孙!
“什么?”殿内的斋暗尘握着媳妇儿的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闻言动作的手一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环青乐将身子腾起在半空,望向四周,试图找到什么可以帮忙的。
“师傅,您就别闹了!那是行军打仗,现在可是生孩子!”斋暗尘极度怀疑他师傅是个小心眼儿,此时是在报他家寒儿之前的顶撞之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斋暗尘发觉凤袍之下隆起的肚子正在发光。
解开外袍,姒寒雨的腹中确实渗出光华,而此时她的脸也被映得看得清神情了。
斋暗尘又见到姒寒雨在蹙眉,显然,他们的孩子们又不安分了。
斋暗尘现在也开始相信他师傅的话,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知道生出来的是什么!
双眸紧闭,眉头紧锁的人,在内心里挣扎。
姒寒雨好像又陷入了梦境,梦见自己这近二十年来,一直记不得的事。
悠悠入梦,依稀听见、看见。
“魂散也好,从此以后,这便少了一个与你抗衡的对手。”姒寒雨立在一个水蓝色身影的旁边,见他全身散发出让人揪心的心伤。
看那神情,好像是做好了什么打算。有一种,为了什么人放开一切的感觉。
伸出手,想去安抚他,却是一触而穿过。惊慌地收回手,是了!她怎么忘了,这不会是真的。
“你……”闻那人之言,姒寒雨将脸朝向那发声的一方,松绿色的身影,大约看懂了什么。
“乐莲,将她送来。信子,再多累你一会儿。”水蓝的身影一振袖,地上便多了一把竹椅。
他坐在竹椅上接过转瞬而来的一朵青莲托着的肉身,姒寒雨别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独这肉身她看得分外清晰。
姒寒雨睁大了双眸,见一个青白衣袍的男子正将手按在一片莲花瓣上,那莲花也很是眼熟。
一株紫色小花似风铃状悬于半空,一名着樱紫衣衫的弱冠男子擎此花于青莲之上。
青莲逐渐变小,在水蓝色男子身上暂落一下,就在那肉身眉心处渗入其髓。而那铃铛般的小花,则是飘飘悠悠地坠入*腹中。
接下来,他们脚下一棵古木拔地而起。
姒寒雨只觉自己一直与水蓝色衣衫的男子出于同一水平线上。